老槐树?
宁馥雅脸色骤变,下意识看向林嫔。
林嫔低着头,指尖死死捏着茶盏,茶水微微晃动,悄悄抬眼环顾四周,却发现凉亭周围不知何时已站满了禁军侍卫,个个神色肃穆,手按刀柄,仿佛随时待命。
焱渊握住姜苡柔的手,沉声道:“来人,去查查那棵树。“
禁军统领领命而去,带人围住老槐树仔细勘察。
猎犬还没牵来,两只小动物已经忙乎起来。
兔贵妃跳到树洞前,三瓣嘴嚼着刚刨出来的树皮,突然耳朵一竖——树洞深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异响。
吱!有怪味!它猛地后腿一蹬,蹿进树洞,叼出一截沾着黑狗血的麻绳。
兔兔发现了!
鹅将军绕了老槐树一圈,它长嘴一叼,在树根处新翻的泥土里扯出一截缠着诡异符咒的布条!
老鹅也发现了!
禁军扒开松软的泥土,竟挖出一个黑漆漆的木匣子!
云影快步走回凉亭,在焱渊耳边低声道:“陛下,真埋了东西。”
焱渊眸色骤冷,安抚地拍了拍姜苡柔的手背:“柔柔,你好好坐着,朕亲自去看看。”
姜苡柔点头,这后宫果然容不得半点松懈。
如今她怀着双胎,不知多少人眼红……那棵老槐树离瑶华宫那么近,难道真有什么蹊跷?
焱渊大步走向老槐树,岳皇后等人紧随其后。
禁军统领双手捧着一个被红绳缠绕的木偶人,“陛下,树洞下挖出此物,且树洞内壁涂有黑狗血,显然是有人刻意封镇邪祟!”
焱渊见人偶上赫然写着姜苡柔的名字,周身扎满银针,针针入骨,腹部更是密密麻麻刺了数十针。
“混账!”帝王勃然大怒,眼中杀意翻涌,“这是谁做的?!给朕彻查!”
岳皇后趁机惊呼:“天啊!这、这莫非是巫蛊之物?!”
拿过木偶仔细端详,“陛下息怒,这人偶的布料是江南进贡的云锦,宫中能用此物的妃嫔不多,一查便知。”
她指尖轻抚过木偶上的红绳,“咦?这红绳上似乎还残留着蔷薇硝的气味,若查查各宫用度,想必很快就能水落石出。”
“查!现在就查!谁都不许离开水榭!”焱渊有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有人敢害柔柔和两个龙蛋,朕非活剥了那人!
半个时辰后。
“启禀陛下——”内务府总管跪伏在地,“经过查证,云锦布料本月共三宫领用:储秀宫、长春宫、祤坤宫。至于蔷薇硝……五日前,贵妃娘娘宫里领用过。”
宁馥雅踉跄着跪倒在地,金步摇垂下的珍珠串簌簌作响:“陛下明鉴!臣妾没有做……”
岳皇后一个眼色,张嬷嬷扑跪出来,
“老奴有话说!前儿个三更天,老奴亲眼瞧见祤坤宫的小德子鬼鬼祟祟往老槐树下埋东西!”
焱渊指节捏得泛白,白玉扳指裂开一道细纹。
看向宁馥雅的眼神如杀人般不寒而栗,“毒妇!你竟敢谋害皇嗣!”
龙威震怒如雷云,“褫夺贵妃封号,即刻打入冷宫!小德子午门凌迟!祤坤宫所有奴才——全部杖毙!”
宁馥雅扑上来攥住龙袍下摆:“臣妾招!全招!”
她仰起泪痕斑驳的脸,“那巫蛊人偶…确是臣妾放的。可那夜梦见初入宫时,陛下说…”
她哽咽得说不下去,喉间溢出哀鸣,“说盼臣妾永葆善心……”
焱渊眸中暗潮翻涌,一脚踹开她,“那人偶谁给你的?生辰八字谁透露的?说!”
“是林嫔!”宁馥雅像抓住救命稻草,“人偶,生辰八字,侍卫换防,就连宸妃的洗发水都是她弄来的!她说宸妃若诞下皇子……”
“林嫔?”
话音戛然而止——林嫔突然栽倒在地,禁军跑过去掰开她染血的唇齿:“陛下,她咬舌自尽了。”
“陛下,臣妾不会害皇嗣的,陛下……雅儿听您的话……”宁馥雅匍匐过来,抓着龙袍痛哭。
满座死寂。
姜苡柔看出焱渊心有不忍,按住他青筋暴起的手背:“陛下,贵妃既肯悬崖勒马……”
“不如什么?”焱渊冷笑,”她若真存善念,当初就不该动这心思!”
目光扫过宁馥雅磕得鲜红的额头,想起多年前那个雨夜。
他被皇后罚跪,瘦小的女孩偷偷递过来桂花糕,“殿下,快吃吧,可软了!”
谁也没想到岳皇后竟也开口求情:“陛下,就给贵妃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她一说,其他妃嫔也不得不齐齐跪下,“求陛下给贵妃一个机会。”
太皇太后叹息:“看在安亲王的面上,重新发落吧。”
焱渊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