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鸿乾忍不住哼起小调:“等到了那西南~本王要做真龙天子!”
李氏和琦儿对视一眼,齐齐叹气。
一个想着怎么保全娘家,一个盘算着找个机会逃跑。
月光下,马车吱呀呀地驶向西南,车辕上"李记粮铺"的幌子随风摇晃——这是鸿乾花三两银子租来的伪装。
更深漏残,养心殿内。
云影踏着月光掠进内殿,玄色靴底刚触到金砖,龙榻上便传来一声低沉的:“何事?”
帐幔无风自动,露出帝王半张清醒的侧脸——哪有半分睡意。
“陛下,晋王携家眷出城了,走得非官道,而是去西南的小路。”
焱渊接过密信,笑出声:“朕这个好弟弟,到底是舍得出窝了…去!把这消息‘漏’给长公主府,继续沿路盯紧晋王,先不要打草惊蛇…”
帝王倏然起身,“摆棋盘。”
全公公忙不迭张罗好紫檀棋盘。
焱渊修长的手指摩挲着一枚黑玉棋子,眸光幽深如潭。
棋盘上,代表鸿乾的象牙子已移至西南,与代表赵氏的珊瑚子仅隔三寸。
这是他早就布局的一石三鸟:除政敌、削外戚、收兵权。
黑玉棋子"啪"地落在滇南要冲,
诱导利欲熏心的嘉敬去除掉鸿乾,再用嘉敬这把刀继续去搅动西南,替他撬开赵家的乌龟壳,甚至去试探和引出那些隐藏更深的残余势力。
等那些藏在壳里的爪牙露头,他再以平叛名义将其一网打尽,彻底收回西南。
殿外云影放飞海东青传信,回到殿内 ,瞥见帝王下巴上冒出的青茬,“陛下,您真打算这么一直这样不剃须吗?也不怕史官记下毁了您的美好神武形象?”
焱渊端起参茶浅啜,眯起眼,唇角微勾:“朕要他们必须记下来这一段——史书上也该留下朕爱着柔柔的痕迹。”
忽地起身,玄色寝衣下的腰线精悍利落:“走,陪朕练功夫。”
云影:“……???”
帝王抚了抚自己紧实的腰际,又拍了拍龙臀,一本正经道:“前夜柔柔摸了一下,朕得继续好好练得更紧实。”
云影:“……陛下,您这样真的对吗?您是不是忘了您是个皇帝,而非赘婿啊?”
焱渊以接过宝剑,凤眸微挑:“怎么?朕的龙臀,不值得练?”
云影:“…值得。”
全公公发愁:老奴该记‘帝练臀以悦妃',还是’帝勤勉习武'?
……接连几日朝堂之上,史官咬着笔杆崩溃:“这段到底怎么写才不会被砍头啊!”
东方才露鱼肚白,长公主府的紫檀窗棂已被推开。
青芜拉开帷幔,禀报了鸿乾出逃的路线。
“晋王马不停蹄赶到西南地界,最快大约需要半月,若是遇上大雨天耽误些,二十日应该能到。”
嘉敬一听,高兴地笑出声来,“让咱们的死士扮作西南土司的部下,守在入滇的必经之路上。”
青芜不解问:“殿下,为何非要嫁祸给西南吐司?届时西南吐司止口否认这件事,岂不是会暴露咱们?”
嘉敬下了床榻,踩着牡丹履鞋走到窗边,伸开胳膊大吸一口晨露,昨夜萧楠带来的郁结一扫而空——果然,唯有权力才是疗愈情伤的良药。
密室石门轰然开启,她的指尖在西南舆图上逡巡,
“伪装土司刺杀既能除掉晋王向陛下示忠,又能激化朝廷与西南矛盾——毕竟鸿乾是母后的心肝宝贝,赵氏必会报复陛下,趁乱起兵,届时本宫就能以调解者身份攫取西南兵权。”
青芜赞叹道:“殿下果真是大智慧。”
“鸿乾这蠢货以为投奔赵家便能活命?让死士换上勐德土司的图腾腰牌,用滇南特制的蛇毒吹箭……”
嘉敬顿了顿,红唇微启,“记住,要留全尸——本宫还要用他的脑袋,给皇兄送份大礼。”
“是,殿下。”
正午·瑶华宫
日影西斜,莲花镂空香炉中保胎香袅袅升起。四位翰林院学士垂首立于屏风外,恭敬地汇报着修订《女则》的进展。
屏风后,姜苡柔斜倚在软榻上,雪青色的纱裙如水般垂落,腹部隆起的弧度被柔软的锦衾半掩着。
她指尖轻点着手中的竹简,忽而开口,声音清泠如泉:“诸位大人,本宫以为,女子教育一事,当添一条——凡州县官学,需设女子蒙学堂,许平民女子入学识字。”
屏风外,最年长的陈学士一怔,拱手道:“娘娘,这…自古女子无才便是德…”
“陈大人,”姜苡柔不急不缓地打断,“若女子不识字,如何相夫教子?如何明理持家?”
她指尖抚过竹简上的一行字,“《女则》若只为约束女子,岂非成了空中楼阁?”
几位学士面面相觑,最终执笔记录:“娘娘高见。”
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