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费了很大力气救了你，以后我们还会遇见的，你乖乖的。”
“卿卿别哭了，我不喜欢一直哄人。”
“卿卿真乖。”
那天之后，容臻再也没有出现。
尉迟湛那一半清醒的意识，重新恢复冰冷和死寂。
唯有源源不断的功德金光降落在他身上，散发着温暖的光芒，仿佛她从未离去。
在他的意识世界，她还是存在的。
但是尉迟湛清楚那是假的。
随着沧海桑田，尉迟湛的意识变得愈发混沌，分不清意识与现实，
不知过了多久。
他的意识世界在崩塌。
陷入了无尽冰冷的黑暗。
这一天。
他意识恍惚醒来。
可以清晰的感知到周围，有无数嘈杂的声音蜂拥而来。
在京城最大的电影院，几个年轻女人急匆匆赶上扶梯。
“快快快！今日是《启元帝》首映，我们一定不能迟到！”
“我到现在还是感觉自己在做梦，完全不敢相信皇族愿意拍《启元帝》”
“我也不敢相信，嘿嘿。”
“不知道会不会有扶光君和她的夫侍。”
“哼，我不喜欢她，没有她最好，如果不是她搞全民修炼，我们女人还可以享受一妻多夫的幸福生活。”
这话顿时引来周围男人怒骂的声音。
“就算现在是一妻多夫制，你这种又丑又穷的女人也找不到男人。”
“出门在外净想着做白日梦呢。”
“历史学家早说了，若没有扶光君下诏全民修炼，现在玄霄界的男女比例差距，比万年前更恐怖，男人过剩，容易造成社会不稳定，五个男人可能打不过一个女人，那十个二十个呢？哼，如果全部男人哄抢女人，你们女人能不能活到现在还是未知数。”
尉迟湛意识微微一滞。
扶光君......容臻。
原来她救了很多人，他只是其中一个。
他沉重的眼皮忽然睁开。
这时，正在上香的图香眼眸忽然闪过蓝色光芒，她走到棺椁旁边，尉迟湛恰好从棺椁出来。
头上的犄角微闪，隐藏了起来。
他气质愈发出尘。
浑身却散发着冰冷死寂的气息。
一双黑色的眼眸仿佛萦绕着无尽的黑暗。
没有一丝丝的亮光。
“尉迟夫侍，我家主人留有话给你。”
“你叫我什么？”
尉迟湛声音嘶哑迟缓。
还带着因久未开口的僵硬感。
“尉迟夫侍。”
“以前的奴仆唤我尉迟公子。”
图香眼睛闪过一丝电子蓝光，似在疑惑，“主人说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她救了你，你永远都是她的夫侍。”
尉迟湛漆黑的眼眸微微闪过一丝波澜。
心跳如雷似鼓的声音传来。
他低下头。
看着随着心跳微微起伏的胸腔，一种陌生的酸涩感瞬间挤爆了心房。
很疼。
原来疼是这种感觉。
回过神来，发现他的脸全是泪水。
一团漆黑恶臭的线团，忽然凭空出现在他的眼前，眨眼之间，线团颜色变得混沌不清，不再散发着恶臭。
四面八方的浊气瞬间开始朝着他涌来。
浊气冰冷暴戾，散发着刺鼻恶臭。
却在靠近他之时，转变成一股清幽之气。
以前的浊气是他的力量，也会伤害他，如今却转化为纯粹的能量。
尉迟湛无声垂泪。
原来他的宿命这么容易改变。
可亿万年来，唯有一人为他积攒功德，让他免遭厄运吞噬。
苍天不公。
一股恐怖的气息突然泯灭周围一切。
整个凌云山瞬间化为尘埃。
恰好此时，一个光幕亮了起来。
他抬眸望去。
光幕上，容臻正听风院树荫底下，一边抱着他沉睡的身体，一边玩着他的手。
看光幕上的时间，是启元十年，十一月。
那是他刚昏迷那一年。
尉迟湛僵硬地走近光幕。
“卿卿。”
“之前我为你积攒功德，如今你醒来，轮到你为我积攒功德了。”
“你要乖乖的。”
光幕的最后画面，容臻捏着他的脸，亲了他许久，嘴唇逐渐泛着暧昧的水光。
尉迟湛身上恐怖的气息尽数消退。
“容臻......”
周围一片寂静无声。
无人理会尉迟湛的喃喃自语。
以前每一世，他只想不顾一切活着，如今他可以好好活着，为何突然想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