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林里的血腥味还未散尽,那些被剑气冻结的血珠在晨光中折射出诡异的虹光。苏沐雪的指尖紧紧攥着他的衣角,白裙上的血痕蹭在玄袍上,像极了三年前断魂崖上那朵被血浸染的雪莲。
“他们还会来吗?”她的声音带着后怕的颤音。方才墨尘子化作飞灰的瞬间,她清晰地看到无数扭曲的鬼影从聚灵玉的碎片中涌出,那些鬼影的脸上,都带着与血狱守将如出一辙的贪婪。
凌辰反手握住她的手腕,指腹摩挲着她腕间那道浅浅的疤痕——那是当年被魔狼咬伤的旧伤。“有我在,谁也伤不了你。”他的声音低沉而笃定,玄冰剑在地面上轻轻震颤,剑鞘上的黑曜石突然亮起一道微光,将周围飘散的魔气尽数吸了进去。
“这剑……”苏沐雪惊讶地睁大了眼。
“是爹在护着我们。”凌辰低头看着剑身,父亲的虚影虽已消散,但那股温暖的力量始终萦绕在剑鞘上,“他把残魂融进了玄冰剑,只要剑在,他就在。”
话音刚落,梅林外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破空声。凌辰眼神一凛,将苏沐雪往梅树后一推,玄冰剑“噌”地出鞘,冰蓝色的剑气瞬间在身前织成一道屏障。
七道黑影如同鬼魅般落在梅林入口,黑袍上绣着血色的骷髅纹,正是血魔殿的标志。为首的是个独眼老者,空洞的眼眶里流淌着暗红色的液体,手里拄着根白骨拐杖,拐杖头镶嵌的骷髅头正幽幽地盯着凌辰。
“凌家的小崽子,倒是比你爹有种。”独眼老者的声音像是两块骨头在摩擦,“墨尘子那废物连个灵引都抓不住,还得老夫亲自跑一趟。”
凌辰的瞳孔骤然收缩。这老者身上的气息,竟比血狱核心处那道苍老身影的主人还要强横!
“血屠护法。”苏沐雪突然从梅树后探出头,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恐,“你不是在十年前就被我师父镇压了吗?”
血屠桀桀怪笑起来,骷髅拐杖在地上顿了顿,梅林里的积雪突然沸腾起来,化作无数道血箭射向凌辰:“那老虔婆倒是想!若不是她用‘锁魂阵’废了老夫半条命,你以为凭墨尘子这种货色,能在落霞城撒野?”
凌辰挥剑格挡,血箭撞在剑气屏障上,瞬间化作腥臭的血雾。他能感觉到,这些血雾中蕴含着极强的腐蚀性,玄冰剑的剑气竟被消融了几分。
“灵引,跟老夫走一趟吧。”血屠的独眼里闪过贪婪的光,“只要你肯献祭魂魄,助殿主炼成‘血神珠’,老夫或许能饶这小崽子一命。”
“你做梦!”凌辰怒喝一声,玄冰剑在空中划出三道残影,冰蓝色的剑气如同游龙般缠上血屠的黑袍。他能感觉到父亲的力量在剑身上流转,那些原本被腐蚀的剑气竟瞬间恢复,还带着淡淡的金光。
“龙元之力?!”血屠脸上的笑容猛地僵住,空洞的眼眶里喷出两缕血雾,“你果然是龙族后裔!难怪殿主要不惜一切代价得到你!”
凌辰心头剧震。龙族后裔?他从未听说过这件事!母亲临终前只说他是青岚宗弟子,父亲留下的信里也只字未提龙族之事。
“看来你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血屠看出了他的疑惑,桀桀笑道,“二十年前,你娘怀着你时,曾在龙族圣地待过三年。若非她以半条命为代价封印了你的龙族血脉,你早就被那些老东西抓去献祭了!”
苏沐雪突然惊呼一声:“我知道!师父的手札里写过,二十年前龙族圣地突降血雨,有位人族女子带着身孕闯入禁地,后来圣地就被封印了百年!”
凌辰的脑子嗡嗡作响。母亲的身世一直是个谜,父亲说她是山野村姑,可她留下的那半块牵星佩,分明是上古修士才能炼制的宝物。
“别跟他们废话了!”血屠身后的一名黑袍人不耐烦地挥出一道血鞭,直取苏沐雪的咽喉,“护法,抓了灵引就走,免得夜长梦多!”
凌辰眼神一厉,玄冰剑反手一挑,血鞭被剑气斩成两段。但就在这瞬间,血屠的骷髅拐杖突然化作一道流光,重重砸在他的胸口!
“噗——”
凌辰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像断线的风筝般撞在老梅树上。树皮裂开的声音里,他清晰地听到自己肋骨断裂的脆响。玄冰剑脱手飞出,剑柄重重砸在苏沐雪脚边。
“凌辰!”苏沐雪惊呼着扑过来,指尖刚触到他的衣襟,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血屠的独眼里射出一道血光,将她牢牢锁在原地。
“小崽子,凭你这点道行,也敢跟老夫叫板?”血屠一步步逼近,骷髅拐杖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声响,“今日就让你亲眼看着,你的小情人如何变成血神珠的养料!”
凌辰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发现四肢百骸都像被烈火灼烧般疼痛。丹田内的龙元之力剧烈翻涌,却被一股阴寒的力量死死压制着,那是血屠拐杖上的魔气,正顺着伤口往他经脉里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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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娘……”他咬着牙,视线开始模糊。恍惚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