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会跟玄月宗的人走?
“多谢。”凌辰转身欲走,袖口却被店小二拉住了。
“客官且慢!”店小二从柜台下摸出个木盒,“苏姑娘还让我把这个给您。她说……您见了这个,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木盒打开的瞬间,凌辰瞳孔骤缩。
里面躺着的,是半块与他腰间一模一样的“牵星佩”。玉佩上的红梅印记与他那块严丝合缝,显然本是一体。更让他心惊的是,玉佩下压着张字条,上面是苏沐雪清秀的字迹:“聚灵玉有诈,速来梅林。”
字迹的末尾有些潦草,像是写得很急。
“什么时候的事?”凌辰的声音冷得像冰。
“就在半个时辰前。”店小二被他的气势吓得后退半步,“玄月宗的人来接她时,她偷偷把木盒塞给我的,还说……还说若是您没来,就让我把这玉佩埋在客栈后墙的桂花树下。”
凌辰将玉佩揣进怀里,转身冲向城主府。
落霞城的街道上空荡荡的,偶尔有几个行人见了他疾行的身影,都吓得往路边躲。他能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那味道与血狱守将的血味不同,带着一丝甜腻,像是……被下了药的人血。
城主府的朱漆大门虚掩着,门口站着两个穿紫袍的修士,腰间挂着玄月宗的令牌。凌辰刚要上前,那两人突然拔剑相向,剑尖泛着诡异的绿光:“来者何人?城主府今日有要事,闲人免进!”
凌辰懒得废话。
他反手抽出玄冰剑,剑身在阳光下折射出森冷的光。那两名修士还没看清他的动作,就觉得手腕一麻,长剑“哐当”落地——凌辰的剑尖已经抵在了他们的咽喉上,冰寒的剑气让他们连动都不敢动。
“玄月宗的人,都在里面?”他冷声问道。
左边的修士颤声道:“是……是我宗长老在此主持鉴宝会,还有……还有落霞城的名流……”
凌辰的目光扫过两人腰间的令牌,突然注意到令牌背面刻着个“血”字。
血魔殿的人?!
他眼神一凛,玄冰剑微微用力,剑气割破了那修士的皮肤,渗出血珠:“苏沐雪在哪?”
“在……在后院梅林……”那修士疼得脸都白了,“长老说……说要让她当众认亲,说是……是她的远房表哥……”
认亲?
凌辰的心沉到了谷底。他很清楚,苏沐雪是孤儿,哪来的远房表哥?这分明是个圈套。
他一脚踹开大门,玄冰剑在手中挽出个剑花,将冲上来的几名护卫逼退。府内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原本应该热闹的庭院里空无一人,地上散落着几枚玄月宗的令牌,令牌上的“玄月”二字被人用鲜血涂改成了“血魔”。
空气中的血腥味更浓了。
“凌辰……”
后院传来熟悉的声音,带着一丝虚弱。凌辰的心猛地揪紧,提着剑冲了过去。
梅林里,苏沐雪正被绑在一棵老梅树下,白裙上沾着点点血迹,嘴角还挂着未干的血痕。她面前站着个穿紫袍的老道,手里把玩着块通体碧绿的玉佩,正是那所谓的“聚灵玉”。
“凌辰,别过来!”苏沐雪看到他,急得眼眶都红了,“这玉有问题,会吸人灵力!”
老道转过身,脸上露出阴恻恻的笑:“凌小友,别来无恙啊。”
凌辰握着玄冰剑的手猛地收紧。
这老道他认得——是玄月宗的长老,墨尘子。三年前在断魂崖,就是他站在崖边,冷冷地看着苏沐雪被魔狼围攻,说什么“此女命中有此一劫,强行干涉会遭天谴”。
“放开她。”凌辰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
“放开她?”墨尘子掂了掂手里的聚灵玉,“凌小友说笑了。苏姑娘可是我血魔殿找了多年的‘灵引’,怎么能说放就放?”他突然提高声音,“你以为三年前的断魂崖,真的是巧合吗?那魔狼,可是我亲手放过去的!”
凌辰的瞳孔骤然收缩。
“还有青岚宗的灭门之祸,”墨尘子笑得越发得意,“当年若不是我在你爹的酒里下了‘化功散’,他怎么会被血狱守将轻易擒获?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你爹的魂魄,可是被我亲手炼化成血丹的……”
“噗——”
玄冰剑突然出鞘,带起一道冰蓝色的剑气。墨尘子话没说完,就觉得右臂一凉,低头看去时,整条胳膊已经落在了地上,鲜血喷溅在洁白的梅林里,像极了绽开的红梅。
“你找死!”墨尘子疼得暴跳如雷,左手捏了个法诀,聚灵玉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绿光,“既然你这么急着送死,那我就成全你!”
绿光笼罩的瞬间,凌辰只觉得丹田一阵剧痛,体内的灵力像是脱缰的野马般往外涌。他咬着牙握紧玄冰剑,剑身上的“镇狱”二字突然亮起,父亲的虚影在剑光中一闪而过,一股温暖的力量顺着剑身涌入他的体内,竟硬生生止住了灵力的流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