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上任,便意味着站队,成为巡检司的人,日后再遇见镇将,便成了敌人。
然而,此时已容不得他再仔细分析利弊,他别无选择。
陈平安单膝微曲,说道:“多谢大人提携,卑职定不辜负大人的期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话未说完,便被巡检司一把拉了起来。
巡检司笑着说:“咱们之间,无需这些繁文缛节。以后见面,少些礼仪,好好做事便是。你等下到衙门去领官服和令牌,我这就上书,为你通过审批。”
说罢,他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陈平安一直将他送到门口,这才转身回来。
只见七八个掌狱小卒齐齐跪地,齐声高呼:“恭喜陈大人,贺喜陈大人上任!”
陈平安微微一笑,未作多言,走进屋内,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牢狱中的囚徒们,个个满脸震撼之色。
谁能想到,方才还与他们同样身陷囹圄的陈平安,短短一个时辰,便从囚徒摇身一变,成了掌管三大监狱的刑检司。
陈平安坐下后,拿起一个杯子。
一名掌狱小卒极为机灵,赶忙跑过来,为他倒了一杯酒,恭敬地说道:“大人请喝。”
陈平安轻轻点头,饮下杯中酒,接着拽起一根羊骨头,啃了起来,吃得满嘴流油。
随后,他转过身,看向站在墙角的孙捕头和那几个捕快。
那几个捕快见状,纷纷跪倒在地,齐声高呼:“卑职参见大人,恭喜大人!”
而孙捕头早已吓得呆若木鸡。
原本以为吃定了的一个草民,被他抓进牢狱,如今却逆袭成了他的上司。
虽说两人不属于同一部门,但相较之下,他这个小小的捕头,在陈平安这个刑检司面前,实在是微不足道。
或许陈平安只需一句话,就能免去他的官职,随便拉个人都能顶替他的位置。
想到这里,孙捕头愈加恐惧,连滚带爬地来到陈平安面前,哀求道:“陈大人,小的罪该万死,有眼无珠,竟在您面前逞凶。还请大人高抬贵手,再给小的一个机会。以后小的愿鞍前马后,您说东我绝不往西,全听您的调遣。”
“你所言可当真?”陈平安微微眯起双眸,脸上笑意渐显。
恰似抓住了最后一丝生的希望,孙捕头重重地点了点头,那模样犹如摇尾乞怜的哈巴狗。
陈平安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随手将手中的羊骨掷向墙角,而后缄默不语。
周遭众人皆心领神会陈平安的意图。
孙捕头瞬间醒悟,面上闪过一丝耻辱之色,却又迅速收敛。
他猛地转身欲起,去捡那根骨头。
陈平安却伸出脚,稳稳踩住他的脊梁骨。
孙捕头未作丝毫挣扎,强忍着屈辱,缓缓弯腰!
脸上堆满讨好的笑容,如犬般爬向墙角,将骨头拾起,送至陈平安面前。
陈平安并未伸手去接,示意他高举着。
半个时辰过去,孙捕头双手颤抖,几近支撑不住。
陈平安这才拾起骨头,在其惊愕的注视下,再度抛向墙角。
孙捕头深知陈平安尚未满意,脸上依旧挂着谄媚的笑,连滚带爬地又将骨头捡回。
此次,陈平安接过骨头后,依旧将其扔向角落。
孙捕头咬碎钢牙,却不敢有丝毫反抗,他能否保住职位,全看陈平安的脸色。
如此反复十余次,孙捕头早已气喘吁吁。
陈平安再次将骨头扔至墙角,孙捕头又朝着角落爬去。
刚要伸手捡骨,一旁跪着的捕快,因膝盖伤痛难忍,又因孙捕头愚钝未领会陈平安之意,小声提醒道:“用嘴叼着。”
孙捕头恍然大悟,忙弯腰用嘴叼起骨头,如哈巴狗般爬至陈平安跟前。
陈平安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微微点头道:“孙捕头快快起来,何苦如此呢?日后咱们皆是自家兄弟,相互照应便是。”
说着,他假惺惺地将孙捕头扶起,还伸手为其拍去身上的尘土。
孙捕头尚未反应过来,陈平安甩手便是一记耳光,打得他呆立当场。
此时,孙捕头心中满是恐惧,而非愤恨,他连一丝愤恨之意都不敢有,眼神变得无比恭顺。
“疼否?”陈平安微微眯眼问道。
孙捕头迟疑片刻,答道:“疼,是小的自讨苦吃。大人您手可疼了?”
陈平安仰头大笑,负手离去。
他要去领取官服,顺便了解七里堡与八里铺之间监狱的情况,毕竟即将上任,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待至夜晚,陈平安身着刑检司专属官服,身姿挺拔,气度不凡。
那官服以玄黑为底,上绣金色云纹,袖口与衣领处镶着银色的丝线,更显庄重威严。
腰间束着一条黑色的腰带,悬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