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幕:末路狂欢——从“弑父者”到“屠戮机器”
踩着老爹和老妈(间接)的尸体,刘劭终于坐上了梦寐以求的龙椅(“劭遂即皇帝位”)。但屁股还没坐热乎,恐惧就如影随形。首当其冲的威胁,就是他们的叔父、位高权重且对弑君行为深恶痛绝的江夏王刘义恭。为了铲除这个心腹大患,刘劭将一项“光荣而艰巨”的任务——诛杀刘义恭全家(共十二个儿子),交给了他的头号刽子手、最忠实的“魔鬼合伙人”——刘濬(“劭以义恭为太保,出外住。遣浚往杀义恭诸子”)。
刘濬欣然领命,毫无心理负担地举起了屠刀。江夏王府瞬间变成了人间炼狱。无论长幼,无论无辜与否,刘义恭的十二个儿子,在刘濬的指挥下,被残忍杀害(“劭使浚杀义恭十二子”)。刘濬的手上,从此又增添了十二条至亲的血债。他彻底完成了从“被溺爱的皇子”到“毫无人性的屠戮机器”的终极蜕变,成为刘劭恐怖统治下最锋利、最凶残的那把刀。
第五幕:正义虽迟但到——“塑料兄弟”的末日狂奔
然而,倒行逆施者,终难长久。血腥的政变激起了滔天巨浪。文帝的第三子、武陵王刘骏(后来的宋孝武帝),迅速在地方(江州)举起“为父报仇,讨伐逆贼”的大旗(“世祖(刘骏)起义兵”)。四方响应,正义之师浩浩荡荡,直指都城建康。
刘劭慌了神,赶紧派出他的“王牌打手”刘濬,任命他为“南中郎将”,统领重兵,负责固守建康,与新亭(建康城南军事要地)的刘骏大军展开决战(“劭登朱雀门躬自督战。以浚为南中郎将,配兵万人”)。
新亭之战,成了决定命运的转折点。刘骏的军队为正义而战,气势如虹。而刘劭的军队,在得知他们保卫的皇帝是个弑父禽兽后,早已人心涣散,士气低落。一场激战下来,刘劭军大败亏输(“王师乘胜进攻,劭众大溃”)。
眼看建康城摇摇欲坠,大厦将倾。昔日不可一世、杀人不眨眼的始兴王刘濬,此刻充分展现了他“识时务者为俊杰”的“优秀品质”——果断抛弃了他的“好大哥”刘劭和那座即将被攻破的危城,带上少量亲信,仓皇策马,向南疯狂逃窜(“劭惧,走还台城。浚时在西州,闻劭败,遂与劭相失,不知所为”),企图寻找一线渺茫的生机(比如投奔他认为可能还忠于刘劭的势力)。
第六幕:宿命的终结——来自“苦主”的“爱的马杀鸡”
命运这个编剧,最喜欢安排讽刺性的“巧合”。在南逃途中,如同惊弓之鸟的刘濬,竟然迎面撞上了他曾经的屠杀对象——刚刚经历了丧子之痛、侥幸逃脱并已投奔新帝刘骏的江夏王刘义恭!(“浚遇江夏王义恭”)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刘义恭看着眼前这个杀害自己十二个儿子的刽子手,恨意如滔天巨浪,恨不得生啖其肉!然而,刘濬此刻却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完全忘记了(或选择性遗忘了)自己干过的“好事”。他急忙滚鞍下马,扑倒在刘义恭马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影帝附体般哀求:“叔父!叔父大人啊!侄儿知道错了!侄儿被刘劭那厮蒙蔽了啊!求求您,看在死去的父皇份上,看在咱们是一家人的份上,带我去向新皇(刘骏)请罪吧!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侄儿给您磕头了!”(“浚下马曰:‘南中郎(指刘骏)今何在?’义恭曰:‘已君临万国。’又曰:‘虎头来得无晚乎?’义恭曰:‘殊当恨晚。’又曰:‘故当不死耶?’义恭曰:‘可诣行阙请罪。’”)
刘义恭强压下心头的滔天恨意,脸上硬生生挤出一个极其“核善”、极其“慈祥”的笑容,褶子都能夹死苍蝇:“哎呀,贤侄快快请起!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浪子回头金不换嘛!来来来,快上马!叔父这就亲自带你去面见新君,替你求情!包在叔父身上!”(“义恭以浚付随从,于马上斩之”注:此过程史书略简,此处稍作合理推演其对话与场景)
刘濬信以为真,心中一块大石头仿佛落了地,满怀“希望”和“感激”地翻身上马。他甚至可能已经开始幻想新皇的“宽宏大量”,幻想着自己或许还能做个富家翁?
就在刘濬坐稳马鞍,心神稍定,准备跟“慈祥”的叔父踏上“新生”之路的一刹那!刘义恭眼中压抑已久的寒光骤然暴射!他猛地一挥手(或一个眼神)!早已埋伏在侧、磨刀霍霍的武士们如同饿虎扑食般冲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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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起!刀落!
噗嗤——!
一颗曾经俊美无比、承载着文帝无限溺爱、此刻却写满惊愕、恐惧与难以置信的头颅,伴随着喷溅而出的滚烫鲜血,如同一个被丢弃的蹴鞠,滚落在冰冷的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