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的纸页。
“只是,”他直起身,将揉成一团的残稿紧紧攥在手心,目光再次投向天幕,投向历史长河中无数个“正德”模糊的身影,声音里带着一丝罕见的、近乎悲悯的喟叹,“能将这千年不变的老戏,唱得如此……‘新鲜’,如此……杀意盈胸的,这朱厚照,也算是独一份了。”
他摇了摇头,不再看天幕,转身走向书案,将手中那团沾了尘土的碎纸,轻轻丢进桌角的火盆里。一点火星跳起,迅速吞噬了那些试图描绘奸雄的文字。
“血墨写不尽,权柄噬人心。”施耐庵的声音低沉下去,仿佛自语,“罢了,罢了。”
罗贯中最后瞥了一眼天幕上定格的正德“罪状”,也漠然转身。
江风灌入草庐,吹动案头未写完的书稿,哗哗作响,如同历史深处无数冤魂不甘的低语。
师徒二人再无言语,各自坐下,一个整理《水浒》残卷,一个摊开新纸,笔尖悬停,却久久未能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