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太,在下尚还有些余力,不如我先行去往二十八铺,咱们明天在那里再次汇合。”令狐冲出声说道。
如此深夜之时,这里几十个女眷,只有他一个是男的,若留下了,未免有些风言风语,有损出家人的清名。
老师太知道的考量,不由得对岳不群的弟子大加欣赏。
“到底是君子剑,教出来的弟子也考虑周详,怪不得定逸师妹从衡山大会上回来之后,一直对岳不群师徒赞不绝口,果然华山派上下都是君子。”定静师太点了点头。
“令狐掌门,今夜多承你鼎力相助,这份恩情,老尼姑记下了!”定静师太说道。
他称呼令狐冲为掌门而不是少掌门,多少是有一些感激的成分在里面,不过这样喊也不错,毕竟岳不群不在,令狐冲就相当于华山派掌门。
令狐冲笑着拱了拱手,转身便走。
可是正在这时,仪琳小师傅多有不舍,又是喊了一声“令狐师兄”。
自上次一别,起码得有半年多没见了,小尼姑日夜相思之苦,愁得都消瘦了许多。
如今好不容易见面,还没说上两句话,这又要走,仪琳多少有些不舍。
听到这声呼喊,令狐冲也是一阵头疼。
当时救人,只是因为五岳剑派同气连枝的缘故,不存在其他别样的心思。
纵使这仪琳小师傅十分的美貌,可令狐冲也根本不多看一眼。
当年在田伯光手中救下她的时候,也没有说有任何逾越的地方。
可如今,这小妮子春心泛滥,直接就盯上自己了,讲明白拒绝她也不是,不拒绝也不是,导致令狐冲十分的无奈。
岂料老师太却直接不开心了,瞪了她一眼,身为一个小尼姑,对一个年轻男子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仪琳,去给大伙分分干粮。”定静师太说道,给令狐冲解了围。
令狐冲会心一笑,这才是大步而去。
——
众人睡了几个时辰,已经是日上三竿。
匆匆用过午餐之后,定静师大见受伤的弟子神情萎靡,叹息道:“咱们的行迹已露,以后不用晚间赶路了,受伤的人也需休养,今日行到二十八铺便可。”
行踪已经暴露,伏击魔教的计划落空,再赶这么急也没什么意思,不如等到了二十八铺见到令狐冲,然后直接南下福州跟华山派汇合。
从这高坡上一路下山,行了三个多时辰之后,一行人终于到达二十八铺。
这是浙闽之间的交通要道,仙霞岭上行的必经之所。
进得镇来,天色不过刚刚擦黑,可是镇上竟然空无一人。
“咦,奇怪了,闽人风俗,怎么如此怪异,这才不过刚刚过了晚饭的点,怎么家家户户都是安安静静的?”仪和出声说道。
“是啊,令狐大哥不是说要和我们在这里汇合吗?怎么不见他的人影?”仪琳也多少有些望穿秋水,小声嘀咕道。
定静师太并未多想,而是对仪和说道:“咱们先找个客栈投宿。”
恒山派和武林中各地的尼姑庵多少都是有些通气的,有不少甚至还是她们自己的产业,只不过,这二十八铺却是没有尼姑庵,没法去挂单,所以只能去客栈投宿。
不过这个年代,世俗中的人,多多少少都会对尼姑有些成见,就比如令狐冲和田伯光斗智斗勇的时候,说什么“一见尼姑,逢赌必输”,这可不是信口胡诌。
而是江湖上确实有这样的说法,令狐冲只不过是把它放大了。
五岳剑派自己人还有这样的忌讳,更别说普通的人了。
不过,恒山派的尼姑们也经历的多了,倒也不在乎世俗人的眼光。
然而,众人一连寻了半天,却发现几乎所有客栈都是闭门闭户,把那门板上得严严实实的,根本不像是有人的样子。
“师伯,我去叫门!”其中有一个美貌的女弟子走了出来说道。
她叫郑萼,属于是恒山派的俗家弟子,还有头发,代发修行,一张鹅蛋脸光滑无比,显得十分的可爱。
所以这一路上但凡和人打交道的事情,基本上都是她去交流,是个能说会道的人。
“啪啪啪……”郑萼使劲敲了敲门板,大声说道:“有人吗?店家大叔在吗?我们是来投宿的!”
她的声音加上了些许内功,传播很远,即便是店家真的在里间睡觉,也应该是可以听得到。
只不过喊了半晌之后,根本没有人应答。
仪和走上前去,附耳在门板上一听,店内竟然全无声息,转头说道:“师伯,店内没人。”
定静师太隐隐觉得有些不对,眼见这客栈招牌甚新,门板也洗刷得十分干净,决不是歇业不做的模样,说道:“过去瞧瞧,这镇上该不止这一家客店。”
于是乎,众人又转了一阵,接连四五家,全部都是这般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