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何况在这里睡过去,她那原本就虚弱的身体怕是受不住。
薛晗看了看不远处的马车。
抱她上马车的念头在心中滚了两圈,便做好了决定。
薛晗来到云鸾身前蹲下,微微俯身靠近她,双手小心翼翼地从她腋下穿过,正要将她抱起来,一只蓦地伸出来的手打断了他接下来的动作。
茶白的衣料,极细的淡青色绣线绣出绵延的云纹,越发显得那只手骨相绝佳,玉般温润。
他转头,对上那双熟悉的眼。
衣冠楚楚,翩然斯文。
来人对他温和一笑,慢条斯理地开口,“辛苦明远了,她是我妹妹,还是我来吧。”
——
许是在绝境中窥得了一丝生机,云鸾这一觉睡的极深沉,再醒来的时候天还黑着,不知是什么时辰。
身上缠着柔若无物的轻绫被,帐子的颜色是素雅的淡青色,鼻间是沉水香的味道,有淡淡的烛光透过帐子落下来——这不是在落月谷茶寮的那间草屋。
撑着身子坐起,撩开帐子,四处张望,却见这室内陈设简单,物品齐全,既不精致,也不俗套,分明是一处驿馆。
玲珑珠帘外是一面绘着山水的隔扇,有人缓步走了进来,云鸾循声望去,待瞧见走来的那道人影,心跳一下子就慢了半拍。
他披着宽大的白狐裘,内里是金线刺绣的黑袍,发冠半挽,青丝披肩,眉眼如画,蕴染风流。
冷峻的颜色愈发显得他身材修长挺秀、柔韧有力,给他平添了一种清冷迷蒙的雪意,又像极冬深海之中,那暗藏在深处的惊涛骇浪。
对上他看过来的目光,云鸾一下子就心虚了,局促地唤了声:“大……大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