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楷斩杀先帝,怎能容得下大王?”
“况且,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大王若不为先帝报仇,有何颜面统御郑国?”
方善行哑口无言。
皇甫懿沉声道:“臣等或可投降,唯独大王绝不能降。”
徐豪神色一震:“皇甫将军所言极是!”
方善行拧眉:“仅凭河南一道,怎是高楷对手?”
皇甫懿早有打算:“河南道足有二十三州,底蕴尚存,可大肆招兵买马,暂作抵御。”
“同时,向南联结吴国,向北交好突厥。”
“有这两大势力相助,我郑国必有一争之力。”
“好!”徐豪大喜,“孤有皇甫将军,可高枕无忧!”
“大王谬赞了!”皇甫懿满脸谦逊,复又建言。
“当务之急,大王须得继承大宝,以号令全国。”
徐豪言听计从:“孤登基之后,必封皇甫将军为太尉,骠骑大将军。”
“谢大王!”皇甫懿满脸感激,“且容末将前去招募兵马,拱卫京师。”
“可!”
待他告退,方善行低声道:“大王,此人鹰视狼顾,颇有不臣之心,绝不可轻信!”
徐豪不悦:“皇甫将军为先帝托孤之臣,又是孤之肱骨,忠心耿耿,你为何谗言中伤?”
方善行劝道:“大王,微臣一片忠心,日月可鉴。”
“招募兵马之事,绝不能交由皇甫懿,否则,太阿倒持,必有大乱!”
“够了!”徐豪陡然喝道,“你给孤退下,无召不得觐见。”
“是……”方善行无奈,只能告退出宫。
乱世之中,武夫当权,他们这些文士,形如废纸。
城北。
皇甫懿回转府邸,至前堂,请来长史孟大师。
“诸事顺利,大王已然授予我招兵买马之权。”
“你可以大王名义,大肆招募青壮,命诸州奉上粮食。”
“若敢不从,一律斩首。”
“是!”孟大师肃然应下。
便在这时,管事奉上一封书信。
“郎君,此信从洛阳而来,请您一观。”
“洛阳?”皇甫懿接过书信,略微看一眼,倏然撕成粉碎。
“将军?”孟大师不解。
皇甫懿冷笑:“封长卿甘愿位居臣下,我却受够了,再不愿受人摆布。”
孟大师了然:“封长卿奉新主之命,让您献城归降。”
皇甫懿点头:“高楷虽有仁名,难保不会兔死狗烹。”
“给人鞍前马后,怎能比得上自己当家做主?”
“等招来大军,我便即刻杀了徐豪,自立为王。”
孟大师劝道:“将军不可冲动!”
“徐豪懦弱无能,不足为虑。但要举事,仍需他这一层虎皮。”
“先把军权都收揽在手,再杀他不迟。”
皇甫懿拧眉:“这要忍到什么时候?”
“小不忍则乱大谋!”
孟大师沉声道:“先把方善行这个绊脚石除掉,才是要紧事。”
“我早有此心!”皇甫懿语气冰冷,“他若不死,必是一大祸患。”
孟大师低笑一声:“方善行手无缚鸡之力,杀他易如反掌。”
“下官听闻,今岁河南道大旱,波及十余州。”
“将军可上书大王,让方善行前往泗州赈灾。”
“届时,他一介文弱书生,还不是任由您揉圆搓扁?”
“可!”皇甫懿笑道,“他早该死了!”
……
天佑十五年,十月。
洛阳,宣政殿。
一大清早,唐检兴冲冲来报:“大王,喜事登门!”
“管城传来捷报,张、郭二位将军,已然攻取郑州。”
“好!”
高楷大笑:“果然喜事一桩。”
不久后,众文武听闻,一个个喜上眉梢。
“恭喜大王,贺喜大王!”
郑州既得,整个都畿道尽在掌控。
放眼天下,秦国已然坐拥陇右、河西、山南西、剑南、京畿、河东、河北、都畿,整整八道,一百二十九州。
怎不让人兴奋?
“同喜!”高楷笑道,“仰赖诸位贤才猛将共同出力,才能连战连捷、开疆拓土。”
“待来日,我必论功行赏。”
“谢大王!”
“都畿道初定,人心尚未归附,还需你我君臣共勉。”
“敬德、光焰,吩咐下去,全军将士数月征战,颇为疲乏,便暂且休整一番。”
“死者名入英烈祠,伤者抚恤,有功者升迁,军中诸事不得怠慢!”
“是!”
说完此事,高楷转向一人:“晏清,你将都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