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士衡忌惮名声,并未强求。
等到赵德操掌权,用刀剑震慑,这些大族子弟一个个如鹌鹑一般,卑躬屈膝,纷纷出钱出人,为他效力。
如今,赵德操身死,庞勋登临蓟国公,万象更新,本该改换门庭。
不过,这草创的蓟国,内忧外患不断,摇摇欲坠,眼看就要步入燕国后尘。
这些大族最是人精,一点风吹草动都了如指掌,怎愿给庞勋陪葬?
此番联袂相请,无外乎拿他做筏子,以便登上秦国公这条新船。
从前,他们一个个眼高于顶,目下无尘,嘲讽他为佞幸之人,多加贬损。如今,却也放下身段,摇尾乞怜。
当真痛快!
念及此,贾敦怡欣然赴宴,倒要看看一张张谄媚奉承的脸,有多下贱。
“贾尚书光临寒舍,当真蓬荜生辉!”
“是啊!贾尚书天资颖悟,有宰辅之才,历经数朝而不倒,当真肚里能撑船。”
“若无贾尚书,我等怎有锦衣玉食?如今,一元复始,辞暮尔尔,正该贾尚书掌舵,我等愿附骥尾。”
诸位族长笑如菊花,大献殷勤。
贾敦怡欣赏良久,不咸不淡道:“列位盛情相邀,究竟有何要事,不妨直言。”
范阳卢氏赔笑道:“贾尚书,蓟国如夕阳西下,即将坠入幽冥,您心如明镜,何须我等多言?”
贾敦怡佯怒喝道:“尔等找死不成?”
“若要九族伏诛,尽管大放厥词,切莫拉上我做垫背。”
他站起身,抬腿作势要走。
“贾尚书息怒!”赵郡李氏急忙劝阻,“我等一片拳拳之心,绝无迟疑。”
“江河日下,若不尽早上岸,恐怕你我皆化为齑粉。”
“是啊!”清河崔氏叹道,“倘若贾尚书一心想做亡国之臣,大可告发我等。”
“只是,您不惜己身,也要为家族子弟考虑。”
“新朝开创在即,虚位以待,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错过了就太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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