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周士隆一招也接不住,顷刻败下阵来。
“夏侯敬德竟如此悍勇?”
枉他自诩骁将,常年习武,弓马娴熟,没想到,竟非夏侯敬德一合之敌。
登时心生怯意,拨马便走。
夏侯敬德怎会让他逃跑,一夹马腹立即追去,却被数百亲卫拦住。
周士隆回望一眼,忍不住后怕:“如此骁勇之将,莫非杀星降世?”
正逃窜时,斜刺里陡然传来一声大喝,裹挟着凛冽寒光。
“休走,且吃我一刀!”
周士隆循声望去,却见一点寒芒映入眼帘,疾速逼近。
这也是他此生看到的,最后一幕。
吴伯当砍下他首级,喝道:“周士隆已死,尔等还不投降?”
“刺史死了?”
“快跑!”
“投降吧!”
顷刻间,万余燕军乱作一团,或逃或降,却无一人顽抗。
夏侯敬德听闻,又惊又喜:“伯当果然骁勇!”
心中忍不住郁闷:这小子竟如此善战,接连斩将夺旗。
主上见了,必定重用。
不过,是友非敌,倒是一件好事。
咚!片刻后,令旗摇动,鼓声震响,传遍四方。
北门外,许晋听闻鼓声,立即下令攻城。
周士隆既死,城中将士再无斗志,纷纷四散奔逃。
扶摇道人见机不妙,早已逃之夭夭。
“吩咐下去,封存府库,一应户籍图册,田亩律法,妥善看管。”
“此外,不得扰民,严禁烧杀抢掠,违抗者,一律军法处置!”
“遵令!”
不多时,两军攻入城中,于县衙汇合。
夏侯敬德赞道:“许刺史军纪严明,颇有主上风范。”
许晋笑道:“主上三令五申,我自当效仿。”
这时,一名探马飞奔来报:“刺史,大将军,抱犊山北麓暴雨停了!”
“好!”两人皆是大喜,由许晋守城,夏侯敬德率军前去接应。
……
抱犊山顶。
赵喆观望天穹,蓦然大叫:“主上,快看,雨停了!”
高楷远眺一眼,见暴雨停歇,黑气退散,不由笑道。
“雨停了!”
“想来,许晋与敬德,必然攻下真定,解我等之围。”
众人喜笑颜开:“守得云开见月明,当真一大幸事。”
高楷笑了笑,转而问道:“军中伤亡如何?”
“只有百余人受了风寒,无人殒命。”
“让医者好生诊治,可不能小看风寒。”
“是!”
半个时辰后,洪水逐渐退去,山脚下黄泥堆积,散落诸多辎重。
“可惜,粮草没了,刀枪甲胄也损失颇多。”崔皓叹道。
高楷置之一笑:“人活着便好,何必吝惜身外之物。”
说话间,一阵密集的马蹄声响起。
为首一将,身如铁塔,正策马飞奔。
“夏侯将军!”
“是夏侯将军!”
众人皆是欣喜。
未久,夏侯敬德翻身下马:“末将救驾来迟,还请主上恕罪!”
“你来得正好,何罪之有?”高楷将他扶起。
“周士隆如何了?”
“周士隆已死,我军顺利拿下真定城。”
“只是,有一名道人不翼而飞。”
高楷眸光一闪:“倒是跑得快。”
“走,去真定城。”
“是!”
……
定州,安喜。
庞勋大马金刀,高坐玉榻,问道。
“恒州可有消息传来?”
李大宝摇头:“大将军不必担忧,有扶摇道长妙法相助,高楷必然全军覆没,死无葬身之地。”
庞勋笑道:“若能如此,自是最好!”
正畅想时,忽见堂中清光一闪,现出一个道人。
“扶摇道长?”李大宝吃了一惊,“道长不在真定坐镇,为何……”
庞勋心知不妙,忙问:“道长,可是真定出了变故?”
扶摇道人羞愧万分:“大将军,周刺史不幸身亡,真定城,已然落入秦军手中。”
“什么?”
“怎么会这样?”
堂中一片哗然。
就在刚才,他们还畅想着覆灭高楷,建此大功,陛下龙颜大悦,少不了加官进爵。
没想到,这一转眼的功夫,便全然破灭。
李大宝急忙追问:“道长,究竟为何?”
扶摇道人叹道:“我本已施法,将高楷大军困在营中,九死一生。”
“却不料,他麾下大将夏侯敬德、许晋,星夜来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