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敖鸾面露惊讶,她喟然道:“昨日夜里,你姑父托梦,说楷儿有此一劫,让我设法相助。”
敖鸾恍然:“原来如此。”
她却是忘了,姑父虽在冥府,却得国公之位,可入梦示警。
杨皎急切道:“阿耶有何良策?”
张氏看向薛采薇:“此事,须得薛将军助一臂之力。”
“我这便修书一封,请阿耶出兵。”薛采薇忙道。
“慢来!”张氏制止,“我等皆是深宫妇人,出兵之事,还需与朝臣商议,再作定夺。”
毕竟,出兵打仗涉及方方面面,绝非一句话这么简单。
“阿娘说的是!”薛采薇面露惭愧,“是我莽撞了。”
“无妨,你也是关心则乱。”张氏温声道。
她转而吩咐:“兰桂,请窦仪、萧宇、沈不韦三位郎中,至武德殿一见。”
她为高楷生母,秦国太夫人,自然有权召集朝臣。
“是!”兰桂匆匆去了。
一刻钟后,武德殿中,张氏端坐玉榻,身前悬着珠帘,沉声道:“你们皆是我儿肱骨之臣,如今,他身陷险境,还请诸位相助。”
她起身深施一礼。
“使不得!”三人连忙下拜,“不敢当太夫人大礼。”
窦仪郑重道:“主上委以重任,将长安城军民托付于我等,自当尽心竭力。”
“为主上排忧解难,乃分内之责。”
萧宇附和道:“窦郎中所言极是。”
“我等三人早有商议,救主上于水火之中,还请太夫人定夺。”
高楷困于稷山城,他们同样忧心,正议定一策,预备入宫请张氏示下。
张氏忙道:“你们有何良策,尽管说来。”
沈不韦拱手道:“太夫人,我等计议,请薛将军率兵,解稷山之围。”
张氏面露喜色:“这倒是巧了,我正有此意。”
倒是不谋而合。
当下,众人议定,传令薛衍,命他率兵三万,直奔绛州。
……
且说都畿道、洛阳、豫国公府。
王玄肃感慨道:“高楷困于稷山城,动弹不得,怕是凶多吉少。”
“论统兵作战,终究是刘竞成,更胜一筹。”
皇甫懿赞同道:“高楷热衷于弄险,四处出击,使敌人疲于奔命。”
“然而,刘竞成快刀斩乱麻,直击要害,将高楷堵在城中,围点打援,又切断龙门渡口。”
“高楷困守一隅,若无外援,必是死路一条。”
堂中群臣纷纷点头。
封长卿暗叹:稷山一战,刘竞成棋高一着,秦国公不敌,恐怕九死一生了。
凌霄子颇觉惋惜:世间争龙,不成即死。
可怜秦国公正当盛时,却遭逢刘竞成这一大劲敌,难逃劫数。
正叹息时,忽见王玄肃意气风发:“刘竞成与高楷死战,无暇分心他顾,孤正可趁机收回陕、怀二州。”
皇甫懿笑道:“不光如此,窦至德亦然退兵,豫公不妨将汝、郑二州一齐收复。”
“我正有此意!”王玄肃大笑一声,“便由你率军,将四州收回。”
“遵令!”皇甫懿连忙应下。
另一头,河南道,汴州,开封县。
窦至德恼恨不已:此前征伐都畿道,接连夺取汝、郑二州,直趋洛州。
恰逢高楷攻打河东道,使刘竞成不得不退返,只剩下他一家,兵临洛阳城下。
本打算一鼓作气拿下洛阳,全据都畿道。却不料,柴让死灰复燃,竟攻取滑州,反攻开封,逼得他不得不退兵。
这大好机会,白白断送,怎不叫人气愤?
如今,他虽采用孙循计策,击退柴让,却也让王玄肃谋得喘息之机。
想要再攻洛阳,却又担心柴让卷土重来,偏偏屡次围剿,皆无法将他彻底覆灭。
一时间,竟进退两难。
黄仙芝察言观色,建言道:“大王,柴让不过是疥癣之疾,委派一人率兵清剿即可。”
“当务之急,需趁刘竞成与高楷死磕,拿下洛阳,平定都畿道。”
窦至德颇为意动。
“不可!”孙循直言反对,“古人云,攘外必先安内。”
“若不将柴让剿灭,即便拿下洛阳,也永无宁日。”
黄仙芝讥讽道:“孙纳言既有妙计,何不献上?”
“为何屡屡让柴让逃脱,东山再起?”
孙循哑口无言。
窦至德叹道:“柴让不足为虑,倒是这徐智远,阴险狡诈,诡计多端,须得优先除去。”
徐智远出身齐州大族,腹有韬略,却家道中落,生活困窘,不得已做了个教书先生。
又因家乡大旱,随乡人逃荒,辗转来至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