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详尽程度,足以让大夏兵部尚书本人都感到汗颜。
而那本册子,封皮上只有三个字——《百官行述》。
林风翻开册子,目光迅速扫过。
上面用蝇头小楷,密密麻麻地记录着当朝从一品大员到七品县令,几乎所有关键位置上官员的姓名、派系、履历、性格、喜好,乃至各种足以让他们万劫不复的隐秘。
“吏部尚书李斯年,看似中立,实为阉党魁首曹安的义子,为人阴狠,贪财好色……”
“兵部侍郎王莽,与边军主帅吴德才暗通款曲,倒卖军械,吃空饷……”
“御史大夫张柬之,刚正不阿,却因屡次弹劾曹安,被贬为太仆寺少卿,名为高升,实则夺权……”
一条条,一桩桩,触目惊心。
有了这两样东西,腐朽的大夏朝廷,在其军事部署和政治生态上,对林风而言,再无秘密可言。
“钱掌柜,”林风合上册子,看着钱有德的眼神里,多了一丝真正的认可,“你,和你背后的人,立了大功。”
钱有德脸上瞬间涌起一股激动的潮红,他躬身一揖到底。
“我等皆是心向大夏的读书人,不忍见奸佞祸国,社稷沉沦。能为林帅大业尽一份绵薄之力,是我等的荣幸!”
林风点了点头,将地图与册子小心收好。
“卫宏那边,查得如何?”
提起这个名字,钱有德脸上的笑容变得冰冷起来。
“已经查实。此次曹安出征,军费三百万两。卫宏上下其手,勾结兵部、内务府等十余名高官,层层盘剥。最终落到曹安手中的,不足一百五十万两。”
“其中,至少有五十万两白银,进了他卫宏自己的私囊。这还不算他平日里贪墨的其他款项。”
“很好。”
林风的眼中,闪过一丝凛冽的杀机。
“账本之类的铁证呢?”
“都在他府中的密室里。”钱有德道,“守卫森严,据说那密室的锁,是天工坊的大师所造,天下无人能开。除了他自己,谁也进不去。”
“是吗?”
林风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这世上,还没有我林风进不去的地方。”
夜,深了。
全城大索的府军,闹腾了大半夜,连个鬼影子都没抓到,早已是人困马乏,搜查也渐渐变成了敷衍了事。
一道黑色的影子,如同一片落叶,悄无声息地掠过侍郎府高大的院墙。
他避开了所有明哨暗桩,如鬼魅般,融入了内宅深处的阴影里。
轻而易举地就锁定了卫宏书房的位置。
书房内,灯火通明。
卫宏正像一头困兽,焦躁地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地咒骂着张守备和那些府军都是一群废物。
林风如同一只夜行的狸猫,悄然伏在屋顶的飞檐之上,收敛了全部气息,与黑暗融为一体,静静地等待着。
他有的是耐心。
子时过后,卫宏似乎是骂累了,终于屏退了下人,吹熄了大部分烛火。
他警惕地侧耳倾听了片刻,确认四周无人之后,才走到书房角落一个巨大的紫檀木书架前。
他伸出手,按照某种特定的顺序,转动了书架上几个看似寻常的麒麟雕饰。
“嘎啦啦……”
一阵沉闷的机括转动声响起。
那重达千斤的书架,竟向一侧缓缓移开,露出了后面一扇由百炼精钢打造的暗门。
卫宏从怀中取出一把造型奇特的黄铜钥匙,插入暗门锁孔,又是一阵复杂的扭转,才终于将门打开。
一条幽深的地道,出现在眼前。
卫宏点亮一盏油灯,提心吊胆地走了进去。
屋顶上,林风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笑意。
等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卫宏才心满意足地从密室里出来,重新将机关恢复原状,然后打着哈欠,摇摇晃晃地回卧房睡觉去了。
又等了片刻,确认卫宏已经睡熟。
林风的身影如一缕青烟,从房顶飘落,不带起一丝风声。
他走到那巨大的书架前,回忆着刚才卫宏的动作,分毫不差地重复了一遍。
“嘎啦啦……”
书架应声而开。
但那扇精钢暗门,却没有钥匙。
林风伸出两根手指,在冰冷的门上轻轻敲了敲,感受着内部锁芯的复杂结构。
下一刻,他并指如剑。
一缕凝练如实质的真气,从指尖溢出,化作一条无形的细小灵蛇,悄然钻进了那精巧复杂的锁孔之中。
“咔嗒,咔嗒,咔嗒……”
一连串细微到几乎不可闻的机括弹动声,从门内接连响起。
不过三五个呼吸的功夫。
那把号称天下第一锁匠打造,连卫宏自己都觉得万无一失的精钢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