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前有箭雨覆盖,后有铁闸封死。
盘龙谷,在这一刻,成了一座名副其实的死亡之谷!
“杀——!”
山谷两侧,喊杀声震天动地。
无数身穿黄州军服的步卒,手持朴刀长枪,如猛虎下山,从山坡上狠狠冲杀下来,撕开了曹军混乱脆弱的腰腹!
那是雷洪亲手训练的黄州本部兵马!
他们没有铁浮屠那般非人的防御。
但他们士气高昂,训练有素,又占据地利。
对付这些早已被吓破了胆的京营溃兵,无异于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一场比野马坡之战,规模更宏大,更惨烈的屠杀,正式上演!
曹军的指挥系统,在开战的第一个瞬间,便已荡然无存。
将找不到兵。
兵找不到将。
王将军和他那所谓的五千“虎贲卫”,甚至没能掀起一朵浪花,就被分割包围,彻底淹没在人潮与箭雨之中。
陈敬目睹着这一切,心如刀割。
他没有跑。
武人最后的尊严,让他无法像曹安那样狼狈鼠窜。
他用尽全力,组织起身边的数百亲兵,结成一个微不足道的圆阵,在这片血肉磨坊之中,做着最后的抵抗。
“顶住!都给我顶住!我们是大夏京营!不是孬种!”
他挥舞着长刀,声嘶力竭地咆哮,机械地砍倒一个又一个冲上来的敌人。
然而,他的努力,在这场山崩地裂般的溃败面前,如此杯水车薪。
越来越多的黄州军,朝着他这块仍在顽抗的“硬骨头”围拢过来。
身边的亲兵,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圆阵,越来越小。
陈敬的身上,也添了数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浸透了甲胄,手臂沉重如铁。
他知道,自己今日,必死无疑。
也好。
死在战场上,是一名武将最荣耀的归宿。
总好过回到朝堂,被那阉宦用一顶“通敌”的帽子,屈辱地害死。
就在他力气耗尽,准备引颈就戮,全了最后体面之时。
“都住手。”
一个平静的声音,突然响起。
这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围攻他的黄州军,令行禁止,如潮水般退去。
陈敬剧烈地喘息着,抬起满是血污的头。
一名身穿青衫,面容俊朗的年轻人,骑着一匹神骏的白马,缓缓行至他的面前。
那年轻人没有穿戴任何甲胄,甚至没有携带兵刃。
他就那样平静地注视着自己,那双眼眸深邃如渊,仿佛能洞穿人心。
“你,就是陈敬将军?”
年轻人开口,声音温和,却带着一股掌控一切的气度。
陈敬用刀撑着地面,昂然挺立,纵使身处绝境,依旧不失名将风骨。
“我就是陈敬!你,便是反贼林风?”
“反贼?”
林风闻言,发出一声轻笑,那笑容里带着一丝冰冷的嘲弄。
“将军为国戍边十年,浴血奋战,保境安民。”
“到头来,却被一个只会弄权的阉宦,当着全军之面,扣上一顶‘通敌’的罪名,肆意践踏。”
“将军,你告诉我,究竟谁才是大夏的反贼?”
陈敬的身躯,猛然一震!
握刀的手,青筋暴起!
林风的话,像一把烧红的尖刀,狠狠插进了他心中最痛的地方!
林风没有给他喘息之机,马鞭遥遥一指。
指向那满山满谷的尸骸。
“将军再看他们!”
“他们本是大夏的国防基石,本该为抵御外敌流尽最后一滴血!”
“可如今,他们却死在了这里!死在一个蠢货的虚荣和算计之下!”
“将军,你的心,难道就不会痛吗?”
林风的每一句话,都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陈敬那颗行将破碎的心上。
是啊。
他穷尽一生所守卫的,究竟是什么?
是这片江山社稷,还是那个高高在上,却早已腐朽不堪的朝廷?
他看着眼前的年轻人。
明明是胜利者,眼中却没有丝毫的骄狂与得意。
只有对这满地尸骸的痛惜,和对自己……一种平等的尊重。
“我林风,起兵于黄州,不为裂土封王,不为改朝换代。”
林风的声音,陡然变得铿锵有力,字字如铁!
“我只为,扫清这朝堂奸佞,重塑我大夏筋骨!”
“我只为,让我华夏袍泽,不必再为蠢货枉死沙场!”
“我只为,让如将军这般的国之栋梁,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