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沈悦的信息已经亮起：我在楼下等你。
江宸没有回复，只是将U盘紧紧攥在手心，轻轻拉开门。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老旧地板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她贴着墙边快步走下楼梯，心跳与脚步声同步加快。
沈悦站在宿舍楼后的小径旁，穿着深色外套，神情比白天更冷。她看到江宸出来，点了点头：“我们得走了。”
“林萱呢？”江宸低声问。
“她在前面路口等着。”沈悦递给她一副手套，“今晚的事……可能不是简单的线索。”
江宸接过手套，手指微微发抖。两人一前一后穿过小路，绕过保安岗亭，来到学校后巷。林萱坐在一辆租来的小车里，见她们上车，立刻发动引擎。
车子缓缓驶出校园，街道两旁的路灯稀疏，映照出斑驳的影子。车内气氛凝重，谁都没有说话。
“你相信这是真的吗？”过了许久，林萱终于开口。
江宸低头看着手机上的那张模糊照片——废弃仓库，锈迹斑斑的铁门半掩着，像一张无声的大口，等待猎物靠近。
“我不知道。”她轻声说，“但这是我唯一能抓住的机会。”
沈悦侧头看了她一眼，伸手握住她的手：“别怕。”
车子在一处偏僻的工业区停下。三人下了车，四下无人，只有一阵风吹过破败的厂房，卷起尘土。江宸抬头看了看表：9:42。
还有不到二十分钟。
林萱留在车上，负责观察周围动静，并随时准备报警。沈悦和江宸则沿着围墙边缘前行，尽量避开开阔地带。空气中弥漫着机油和潮湿的气息，让人神经紧绷。
仓库门口，一块松动的金属板被江宸不小心踩到，发出细微的“咔哒”声。她蹲下身，掀开板子，发现下面压着一张泛黄的纸条。字迹潦草，却清晰可辨：
E-07不是终点，是开始。
她的心猛地揪紧了。这句话像是某种警告，也像是一种引导。
沈悦示意她继续前进，两人猫着腰，小心翼翼地进入仓库内部。
黑暗吞噬了一切，只能依靠微弱的月光透过破碎的天窗洒进来，勉强照亮前方几米的范围。江宸屏住呼吸，耳朵捕捉着每一丝异常的声响。
脚步声在身后响起，不是她们自己的。
沈悦拉住她，两人靠墙站立，屏息聆听。声音渐渐远去，似乎只是巡逻的人经过。
他们继续往深处走去，直到在一排生锈的货架尽头，看到一张破旧的办公桌。桌上放着一台老式录音机，旁边还有一盏昏黄的台灯。
一个身影坐在桌后，兜帽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下巴和一小段灰白胡须。
“你们来了。”那人开口，声音沙哑低沉。
江宸和沈悦对视一眼，缓缓走近。
“你是谁？”沈悦直接问道。
“一个曾经参与Project SL的人。”男人抬起手，按下了录音机的播放键。
一阵杂音过后，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江宸猛地睁大眼睛。
那是她自己——还是男生时的声音。
录音里，有人在低声交谈，内容涉及资金流向、实验编号，甚至提到了沈父的名字。
“这不是全部证据。”男人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但这足以让你们看清现实。”
江宸咬紧牙关，双手握拳，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她从未如此愤怒，也从未如此恐惧。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们这些？”她声音颤抖。
男人抬起头，兜帽下滑出一双疲惫的眼睛：“因为我也是受害者。”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枚微型存储卡，放在桌上推了过来。
“这不是你们能找到的最后一块拼图。”他说，“但它足够让他们动摇。”
门外的脚步声突然密集起来。
沈悦立刻拉着江宸往后退，男人却没有动，只是低声说了一句：“记住，E-07不是终点。”
他站起身，转身消失在黑暗之中。
沈悦和江宸不敢停留，迅速朝出口方向撤离。刚跑出仓库，就听到远处传来汽车引擎启动的声音。
林萱开着车冲了过来，车门一开，两人立刻钻进去。
车子猛踩油门，轮胎在地面划出一道黑痕，飞速驶离现场。
车内再次陷入沉默。
江宸低头看着手中的存储卡，在昏暗的车内灯光下，它泛着冰冷的银光。
沈悦忽然开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江宸没有立刻回答。
她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象，脑海中回响着录音里的那段话。
她知道，真正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