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萱已经离开，笔记本留在桌上，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她们心头。但眼下最要紧的事，是那张照片——那张记录着江宸过去、可能成为致命证据的照片。
“我们得动手。”沈悦低声说，语气比风还要冷，“不能等他们来找我们。”
江宸点头，喉咙干涩得说不出话来。
宿舍灯光昏黄，照在桌面那张打印纸上，照片中的自己穿着高中校服，靠在图书馆后巷的墙上喘息。阳光从头顶斜切下来，在她脸上投下一道阴影，像是命运早早就埋下的伏笔。
沈悦迅速从床底翻出一个小型碎纸机，那是她大一时为了处理账单买的，许久未用，外壳上落了一层薄灰。
“你去把门锁好。”她将碎纸机插上电源，低声道。
江宸走过去，反手将门扣拧紧，又顺手拉上了窗帘。房间里顿时更暗了些，只有桌上的台灯亮着。
碎纸机嗡嗡作响，沈悦将照片一角塞进去，齿轮咬合的声音有些刺耳。江宸下意识地屏住呼吸，连心跳都放轻了几分。
“太吵了。”她皱眉。
沈悦咬牙：“我知道。”她抓起床上的枕头，用力裹住碎纸机，声音果然小了许多。
一张照片缓缓被吞噬，边缘卷曲、断裂，最终变成一堆细碎的纸屑。
江宸看着那一堆纸屑，胸口堵得厉害。她知道，这只是开始。
第二张照片被送入机器时，她忽然注意到什么，猛地伸手拦住沈悦的动作。
“等等。”
沈悦停住，抬头看她。
江宸接过那张照片，仔细端详。画面中，她靠着墙，身后是一面砖红色的外墙，角落里隐约露出一小截铁质栏杆和一扇半掩的门。
“这地方……”她喃喃自语，“我好像见过。”
沈悦凑近：“在哪？”
江宸摇头：“记不太清了，但那个建筑风格，不像是学校里的。”
沈悦眯起眼，也盯着照片看了几秒：“也许是校外的地方？”
江宸点点头，将照片小心收进抽屉最底层。
“先留着这张。”她说，“也许能找出点线索。”
沈悦没再坚持，只是重新启动碎纸机，将剩下的几张照片一一销毁。
随着最后一张照片化为纸屑，两人都长舒了一口气，仿佛肩头卸下了一块巨石。
可她们心里都很清楚，真正的危机才刚刚开始。
江宸坐在床沿，望着满桌狼藉，思绪却飘回了更远的地方。
那天她确实去了图书馆后巷，但她记得很清楚，那里平时几乎没人会去。为什么会有人在那里拍照？而且角度那么精准，像是早已守候多时……
她低头摸了摸脖子，那里曾有一道极浅的疤痕，是那次摔跤留下的。现在早已愈合，可那种隐隐作痛的感觉，却像刻进了骨子里。
“你在想什么？”沈悦坐到她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
“我在想……”江宸顿了顿，“他们为什么要选中我？”
沈悦沉默了一下：“也许不是随机的。”
“什么意思？”
“Project SL，听起来就不像是一次偶然的实验。”沈悦声音低沉，“他们有计划、有目标，甚至还有观察员。”
江宸怔住。
“所以……我不是第一个？”
沈悦摇头：“我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你不是唯一的试验品。”
江宸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因为一场意外才变成了现在的模样，可如果这是某种实验的一部分呢？如果她的性别转变、身份重塑、心理变化……都是被人设计好的结果？
她闭上眼，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们必须查清楚。”她睁开眼，目光坚定，“我要知道是谁策划了这一切，为什么是我，还有……他们到底想要什么。”
沈悦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我会陪你一起。”
江宸看着她，嘴角终于浮现出一丝笑意。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两人同时警觉地转头。
脚步声很轻，像是刻意压低的，但却真实存在。从门口经过，然后……停住了。
江宸屏住呼吸，手指不自觉地收紧。
沈悦起身，悄悄走到门边，耳朵贴在门板上。
外面静得出奇。
几秒钟后，脚步声再次响起，渐渐远去。
江宸松了口气，却发现自己的掌心全是汗。
“可能是路过的人。”沈悦轻声说，却没有完全放松警惕。
江宸点点头，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低头看向抽屉里那张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