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辉花立甲亭,乃是宋国公主代天子册封,天子亲赐印信,旌旗,并且不拘于一城之地,天下之大,任由前往,无论何处,皆可涉足。”
“而且我明辉花立甲亭下设两部三军,战群四坊,营外乃是春沙坊,满甲六千,身强体壮,武艺高强,枪剑弓术一样俱全,全员重甲,刀枪难入,以一当十,不在话下。”
“我亭长与智菲乃是至交好友,二人情谊深厚,如同手足一般,听闻晋阳久攻不下,战事胶着,百姓苦不堪言,亭长大人心急如焚,特来助阵,希望能贡献一份力量。”
“不过因为亭内还有其他军务需要处理,所以只能孤身前往,然今日前往亚岱山时,在一山谷内遭遇赵氏骑兵突击,赵贼原本的任务是破解晋阳之围,妄图突破重重防线,可误打误撞遭遇了熊猫亭长,为了确保大局,先锋旅原地防守,拖延骑兵进攻,并且打算派人返回禀报军情,好让后方及时做出应对之策。”
“可赵贼凶残,此时出征,赫然派遣了一万骑兵,声势浩大,其中弓枪交杂,箭如雨下,枪兵冲阵,锐不可当,回禀士兵根本就没有办法突出重围,犹如困兽一般,无奈之下,亭长大人便让我率部支援。”
“如今的压岱山山谷,赵贼已被击退,丢盔弃甲,狼狈而逃,亭内一座要塞正扼守此地,要塞高大坚固,易守难攻,将赵贼彻底阻挡在外,而此事兹事体大,关乎整个战局,亭长大人和智菲旅帅第一时间回营,想要向智公汇报,经过红星工会营区时,顺路过来提醒一二,请他们紧盯敌军动向,以防赵贼卷土重来。”
叶桥将事情的经过娓娓道来,声音抑扬顿挫,仿佛在讲述一个惊心动魄的故事,没有重点讨论谁的对错,只是着重描述了阳雨和智菲的功劳,将他们的英勇事迹一一展现出来。
“那这个人呢?是怎么回事?”地上还躺着张明镜的尸体,横陈在地上,显得格外凄凉,血迹已经干涸,散发一股刺鼻的气味,智瑶不能当做没有看见,微微挑了一下眉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怀疑,紧随其后质问道。
“启禀智公,清明镜因为自己大意错判的情报,而导致先锋旅损失惨重,心中十分自责,仿佛有无数把利刃在刺痛他的心,无言面对众人,无颜面对那些死去的战友和将士,于是自杀谢罪了。”叶桥微微躬身,姿态恭敬而又谦卑,一边说,一边偷偷看向严虎,眼神中带着一丝暗示。
严虎见此咧了咧嘴角,表情比哭都难看,仿佛吃了一颗苦果一般,只能认可张明镜“现在”的死因。
营帐内的氛围有些凝重,仿佛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在众人的心头,让人喘不过气来,谁都没有说话,只是偷偷打量坐在上面的智瑶,眼神中充满了敬畏与不安。
严虎虽然对于张明镜的行为不齿,但是为了保全大局,不想让事情进一步恶化,只能陪着笑脸,笑容僵硬而又勉强,并且对叶桥微微点头示意,等明天张明镜复活,也只能将他赶紧送走,自杀谢罪之人,就不能再留在智氏大营了,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而先锋旅活下来的伤兵,其实心中也很想要这份补偿,这些补偿不仅可以给死去的战友家属一个交代,让他们在失去亲人的痛苦中得到一丝慰藉,也可以治疗自己的伤势,重新回到战场,继续为智氏效力,并且还能比现在更富裕很多。
一个金元宝就是一百枚银币,先锋旅一个月的军饷才不过十指之数,甚至金元宝长什么样子都没有见过,就像一个遥不可及却又充满诱惑的梦想。
在场的这么多人,就只有智菲脸上带着一丝迷茫,如同笼罩在迷雾中的小船,找不到方向。
张明镜已死,算作替失去的将士们报仇,可先锋旅如今已废,原本想象中的建功立业,如同梦幻的泡沫般碎裂,美好的憧憬瞬间化为乌有。
虽然叶桥粉饰了自己的功劳,将这场战斗说得十分辉煌,可这般战果只能算作凄惨,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是重头开始再拉起一支队伍,还是委身于其他将军麾下,成为别人的附属,都让智菲感觉到一丝不甘心,心中充满了矛盾与挣扎。
沉重如铅的空气在偌大的营帐中弥漫开来,仿佛每一丝流动都带着千钧重量,让时间流逝都变得迟缓而艰难,仿佛已然过了许久许久,又仿佛只是短短一瞬,高台之上,智瑶长长吐出一口浊气,面色重新变得正常,只是眼底深处仍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审视。
“嗯~智菲,猛虎长老,这位小友,说的可属实?”漫不经心地瞟了一眼心有余悸的严虎,接着又将目光转向了弥漫颓废气息的智菲,智瑶微微眯起双眼,缓缓开口询问,声音在寂静的营帐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正是。”智菲和严虎连忙弯腰行礼,动作整齐而恭敬,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紧张与忐忑,承认叶桥所说的便是事实。
“既然清明镜已经以死谢罪,此事便不再追究了。”智瑶微微颔首,语气看似平淡,却带着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