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里的事情还没有结束。”血龙甲化作飞絮缓缓飘散,阳雨淡淡地摇了摇头,遥望先锋旅破败不堪的战阵,到处都堆满了尸体,惨烈的景象让人不忍直视。
四周搭建的血肉壁垒,是用生命铸就的丰碑,其中还在缓缓往外流淌着鲜血,是生命的消逝,也是是战争的伤痛,其中有敌人的尸体,也有战友的残骸。
先贵被胖子按在地上,强硬地给他包扎伤口,动作虽然粗鲁,却充满了关切,白沦已经杀红了眼,还在疯狂追逐在战场上逃窜的赵氏骑兵,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出来。
而智菲有些愣愣地看向远处的鲵鄂要塞,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和思索,王楚正在清点伤亡士兵,大部分阵亡的都是玩家。
众人心中都清楚,虽然死亡很痛苦,但是自己还能复活,可Npc的生命只有一次,所以大家都在舍生忘死地保护队友,希望给先锋旅留下种子。
“主公。”旦皂呼哧呼哧地跑了过来,扛着大蠹彰显着勇猛,可如此高强度的战斗,即使身为先天境的兽人,身体也有些坚持不住了,站在阳雨身边,看到沈志豪全无生机的尸体,嗓音沙哑且带着一丝愤怒,仿佛在质问这个世界的荒谬,“这个,就是志向远大吗?”
“对。”阳雨点了点头,将沈志豪的尸体扔了出去,重重地落在地上,转身对旦皂嘱咐道,“去找一根赵字军旗,把这个丧心病狂之人挂上去,告慰我军将士的在天之灵,也告诫敌军士兵,这里是他们的埋骨之地。”
“诺!”旦皂低头应允,身躯微微颤抖,抓着沈志豪的一只脚,用力拖拽着离去。
先锋旅不怕战争,不怕伤亡,但是今天的战斗让人愤怒了,己方的情报官竟然擅自改动敌军消息,误导先锋旅进入圈套,和敌人里应外合,铲除异己,这是十恶不赦的背叛。
一些残兵而已,范见和中行负完全能够自己搞定,阳雨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了先锋旅阵地,目光所及之处一片狼藉,残肢断臂散落一地,鲜血早已将这片土地染成了暗红色。
“小弟,我们活下来了,但是他们……”智菲赤裸着上身,原本结实的肌肉上布满了伤口,包扎用的绷带早已被鲜血浸透,变成了触目惊心的血红色,无力地坐在一滩早已干涸,却又散发着刺鼻腥味的血迹之中,嘴角勉强扯出一丝凄惨的笑容,笑容里满是苦涩与无奈。
话说到一半,智菲像是被什么哽住了喉咙,硬生生将后面的话咽了下去,随后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声音低沉地喃喃说道,“奇迹并没有眷顾到每一个人。”
“五百步兵拦截一万骑兵,虽然结果惨烈,但是不可不为是一场大胜,将士们就算是死了,那也是毕生的荣誉。”阵地之中,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身受重伤的士兵,有的气息微弱,有的痛苦呻吟,空气中弥漫着悲伤的气息,仿佛连空气都被沉重的气氛所凝固。
众人哀切的眼神,满是对战友离去的不舍与痛苦,阳雨反而镇定神色,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更加洪亮且坚定,高声说道,“死在战场上,死在与敌人的搏斗中,在残酷的战争里,哀悼反而是对他们的侮辱,我们应该为他们骄傲!先锋旅没有一个懦夫!”
“老张杀了七个赵贼,要不是为了帮我挡一箭,这会儿就应该是他站在这里。”一名嘴角被划开一道硕大伤口的士兵,伤口还在汩汩冒着血,可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眼神中满是凶狠,带着悲壮的豪情大声说道,“杀了七个啊,这要换作是我,我能吹一辈子牛.b!老张他是个英雄,他死得其所!”
“呸!这帮赵贼,还有那个叫什么清明镜的狗东西,串通一气想要坑杀我们先锋旅?咱也不是吃素的!”另一名将手臂掉在胸腔的士兵,同样愤愤不平地说道,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有些颤抖,“老哥几个都是好样的,有什么好伤心的,这帮家伙下辈子肯定能够投个好胎享清福,老子现在伤心个屁,羡慕着呢。”
“哼,这事儿没完,想要杀我,先掂量一下自己的脑袋够不够硬。”阵地之内的气氛缓缓热烈起来,众人的神情带着一丝癫狂,有对死去战友的骄傲,也有对当场惨状的愤怒,智菲双手拄着大剑站起,大剑的剑身还残留着战斗的痕迹,咬着牙恶狠狠说道,“我必定要让家主把清明镜押入大牢,尝一尝所有的刑法,让他为自己所犯下的罪行付出代价!”
“亭长大人!”就在这时,范见清理完剩余顽抗的敌军,身着山纹甲,庞大的身躯甚至遮挡住阳光,在地面投下了一片巨大的阴影,
看到阳雨正在和友军交谈什么,范见二话没有,拄着动力剑,直接单膝跪了下来,如同一只战争巨兽臣服于王者,闷声闷气地说道,“春沙坊夏洪坊,两千三百人全军参战,无一伤亡,请先下一步指示。”
请亭长大人下令!!!”
一阵山呼海啸般的声音传来,智菲猛地抬头望去,只见先锋旅的阵地外面,地上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