惶。
周围投射来的目光依旧复杂,但李慕白的离去和楚凤翎的介入,让这场闹剧失去了最大的看点。人群开始重新流动,议论的焦点也转向了即将开始的围猎。
楚凤翎并未上前,她站在原地,那双清冽的凤眸深深地看了秦烈一眼。
那一眼,锐利如鹰,仿佛要穿透那层卑微懦弱的表象,看到更深层的东西。她看到了秦烈抓着福伯胳膊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指甲深深掐进老仆的棉袄里,透着一股压抑到极致的、非人的力量感。
这个“废物”世子……似乎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楚凤翎的眉头蹙得更深了些,随即又舒展开。
无论简单与否,都与她无关。她转身,火红的身影如同燃烧的旗帜,毫不留恋地汇入人流,朝着校场点将台的方向走去。
一场精心设计的羞辱,在楚凤翎看似无心实则有力的介入下,草草收场。
秦烈在福伯的搀扶下,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分配给他们的偏僻角落。他始终低着头,一副惊魂未定、羞愤欲死的模样。只有那低垂的眼帘深处,冰封的湖面下,一丝极淡、极冷的嘲讽如同水底的寒流,一闪而逝。
李慕白这条疯狗,不足为惧。
倒是那个楚凤翎……敏锐得有些出乎意料。
他微微侧头,眼角的余光瞥向行营深处,那片被特意划分出来的、笼罩在阴郁气息中的猛兽区方向。
隔着重重营帐,他仿佛能感受到那里传来的、属于掠食者的腥臊气息和……一道如同附骨之疽般冰冷的、带着血腥味的杀意锁定。
秦枭……你的“招待”,我等着。
他嘴角的弧度,在无人看见的阴影里,无声地向下撇了撇,冰冷如刀锋。
广场的喧嚣渐渐远去,号角声再次悠长响起,带着金铁杀伐之气,正式拉开了云梦泽秋猎的序幕。
阳光穿过云层,落在秦烈沾满尘土的靛蓝旧袍上,却驱不散那份深入骨髓的寒意。
小插曲落幕。
真正的猎杀,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