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在霍生办公室直接拨通了包船王的电话。
听筒里传来包船王的声音:“喂,哪位?”
“包生,我是何飞!”
“何生,有何指教?”包船王的语气可不太好,上次他损失的现在还没补回来。
何雨柱开门见山,“还是船的事,下个月底。”
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五秒。
包船王拿着话筒的手微微收紧,他深吸好几口气,才开了口:“何生开口,环球航运责无旁贷。五条船,够不够?散货、滚装各两条,再加一条集装箱驳船,够了吧?”
何雨柱嘴角微扬:“足够了,租金按市价,船提前停到九龙仓就行了。”
“好说,何生可不可以透漏下这次是做的什么大生意,如果可以也带我发电小财。”
“呵呵,包生还真是无利不起早啊,不过我这还真不是挣钱的生意,以后有机会我会找你的。”
“那何生不要忘了啊,别的没有,船我很多。”
“好。”
说完何雨柱就挂了电话。
“哈哈哈哈,我就说吧,这老小子学乖了,你等着吧到那时候他肯定会特别小心,尤其是他那些在外面跑的船。”
“随便他吧,上次只是个巧合罢了,我还真不知道他的船跑去那边了。”
“我知道,不过巧合多了,大家就不认为是巧合了。”
“明白。”
“何生,既然来了,留下吃顿便饭吧!”
“不用了,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忙,等忙完了我请,保证让你满意。”
“那我可等着了,你可不能晃点我哦!”
“没问题,告辞!”
“我送送你。”
“不用了。”
何雨柱离开霍生的办公室,立刻驱车前往九龙仓的某处仓库区。
白毅峰早就在这边等着了,巨大的铁皮大门缓缓开启,库区内灯火通明。
一排排整齐码放的物资上罩着印着红十字篷布。
“老板,这里是足够三万人用的,比您的要求多。”
“没关系,多了就存着,用不了就捐出去。”
1976年7月27日的冀东某工业城,空气像浸了水的棉絮,闷得人胸口发沉。
下午时分,城外柏各庄农场的鱼塘水面上,草鱼群像被无形的手抛向空中。
王大发攥着渔网站在塘边,看一条鱼尾朝上倒立旋转,水纹裂开银色的漩涡。
“发癫了”他嘟囔着。
三米外的水桶里,半小时前捞起的几十条鱼已僵直发白,鳃盖却还在抽搐。
孩子们的笑声从远处传来——他们正用竹筐兜住跃上岸的鱼,筐底很快铺满一层挣扎的银光。
傍晚时分,周边某县高坎公社的老井边,李满仓把扁担甩在地上。
白天他用扁担够不着水,回家取了井绳回来,水面却涨到伸手可及。
木桶撞进井里,打上来半桶浑浊的泥浆,咕嘟嘟冒着硫磺味的泡。
与此同时,二十里外的某公社,老机井里不断地喷出气体,喷气声像火车汽笛,把井中的碎石托举在空中悬浮着。
村里各户院子里养的鸡开始乱飞,撞到篱笆上发出扑扑的声响,猪圈里的猪用鼻子拱着墙,哼唧声越来越急。
有晚归的人说,路上看见好多蛇,从砖缝里、草丛里爬出来,拖着僵硬的身体,在路面上缓慢移动,被人踩到也不怎么挣扎。
夜,“巨力号”挖沙船的甲板被翅膀淹没了。
船员赵海平捏住一只僵死的蜻蜓,深绿色薄翼在灯下泛出金属光泽。
船舱外停满麻雀和蝗虫,河面上浮起翻白的鱼群。
7月28日凌晨。
武县养貂场的铁笼咣当乱响。
张春柱提马灯冲进棚屋,415只貂正用头撞击铁丝网,血珠溅在食槽上。
几乎同时,白官屯千只鸡飞上窗棂;扬谷大队百匹马挣断缰绳;黎县鸽群盘旋成黑云。
墙角的老鼠突然不躲人了,大白天就沿着墙根跑,有的甚至窜到了床上。
巷子里的狗叫得反常,不是平日的吠,是那种夹着尾巴的呜咽,整夜没停。
7月28日03:40,古冶车站旁,巡道工王铁山的手电筒突然熄灭。
东天裂开三道蓝光,蘑菇状烟云膨胀成惨白的光团。
他听见地下传来履带碾压声,越来越近——不是雷声,像炸药在岩层里连环爆炸的闷响。
脚下砂砾开始跳舞,铁轨像麻花般拧出弧度。
三公里外的工业城中心,值夜护士张梅看见路灯柱渗出红雾。
1976年7月28日凌晨3点42分,工业大城脚下的土地突然抬起,又狠狠砸下去。
先是低沉的断裂声,像有把巨斧在地下劈开岩层,紧接着,整座城市被掀了起来,然后重重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