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哈伊往火堆里吐了口烟:“从小就在这儿住,今年68了。熊啊,见多了。”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这只耳朵就是年轻时被熊拍了一下,差点没了。”他笑了笑,“但我不恨它们,熊是森林的主人,我们只是过客。山民和熊的关系,就像人和邻居,互相尊重才能平安。”他指着锅里的粥,“就像这粥,玉米是地里长的,樱桃是树上结的,我们只是把它们变熟,不能贪心。”
夜渐渐深了,木屋外传来狼的嚎叫,远远的,像在唱歌。凯伦躺在熊皮上,听着身边众人均匀的呼吸声,还有火堆偶尔的噼啪声,突然觉得心里特别踏实。她摸了摸口袋里的盐袋,是米哈伊给的,说能防熊。又摸了摸塞西莉亚塞给她的山苍子油,瓶子凉凉的。
“谢谢你们……”她小声说,声音轻得像梦呓。虽然知道大家可能没听到,但她还是想说。在柏林警署时,她总觉得自己是个麻烦;在门多萨酒庄时,她以为自己只会添乱。但在这里,在这风雪交加的喀尔巴阡山森林里,她突然明白,团队就是这样——你犯了错,有人帮你弥补;你受了怕,有人给你安慰;你冷了饿了,有人把最后一块饼干分给你。
月光透过缝隙照在她脸上,暖暖的。她闭上眼睛,嘴角带着点笑意。明天,他们会走出这片森林,会去吃米哈伊说的烤野兔,会继续往重庆的方向走。但今晚的木屋、火堆、热粥,还有身边这些人,会像这熊皮一样,暖暖地记在心里,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