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薇...\"他轻声呢喃,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明明已经近在咫尺,他的双脚却像灌了铅一般沉重,迟迟不敢迈上最后一级台阶。
寺前的银杏树在晚风中沙沙作响,金黄的叶子飘落在他肩头。陆明远伸手拂去落叶,想起院试前那半个月——宋雨薇因为内心过不了那一关,始终不愿见他。
\"她会愿意见我吗?\"陆明远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喉头发紧。他抬起手想要叩门,却在触及门环的瞬间又缩了回来,如此反复三次,就像个怯懦的孩童。
\"阿弥陀佛。\"
一个温和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陆明远猛地转身,只见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僧站在石阶下,身披褐色袈裟,手持一串乌黑的念珠。老僧面容慈祥,眼角的皱纹里盛满了智慧的光芒,正含笑望着他。
\"不知施主为何事烦心?\"老僧的声音如同山间清泉,潺潺流入心田。
陆明远连忙整了整衣衫,深深一揖:\"大师,您好!\"他的声音因为紧张而略显干涩,\"在下...在下想打听,贵寺是否在半月前,在崖底救过一名女子?\"
方丈手中的念珠微微一顿,目光中闪过一丝了然。他略微沉思片刻,白眉下的眼睛微微眯起:\"半月前,贫僧的三师弟确实在崖底采药时,遇到一位浑身是伤、昏迷不醒的女施主。\"
陆明远的心猛地揪紧,呼吸都为之一窒。他急切地上前一步,又怕唐突,硬生生止住脚步:\"大师,那位女子...她...\"
\"三师弟将她背回寺中救治。\"方丈缓缓转动念珠,声音中带着几分谨慎,\"大夫诊断是气血不足,又兼头部受到重击,调理半月之久,前日才刚苏醒。\"
银杏叶飘落在两人之间的石阶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陆明远的心突然沉了下去,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头部...重击?\"
方丈的目光变得凝重起来:\"女施主现下虽已苏醒,但...\"老僧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她似乎记不起从前的事了。\"
这句话如同一道晴天霹雳,将陆明远钉在原地。他的嘴唇颤抖着,却发不出声音,眼前一阵阵发黑。记不起从前的事?那她还记得他吗?记得他们的点点滴滴吗?
\"大师...\"陆明远的声音嘶哑得可怕,\"她...她可还记得自己的名字?\"
方丈轻轻摇头:\"女施主只记得自己姓宋,其他一概想不起来了。\"
\"女施主现下正在寺中静养。\"方丈的目光慈爱而通透,\"不过她刚醒不久,情绪尚不稳定,还需好好休养。\"老僧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了陆明远一眼,\"贫僧可以先带施主去确认一下,那位女施主是否是您要寻之人。但有一事必须言明——\"
陆明远急切地点头:\"大师请讲!\"
\"这位女施主至少还需调养一月之久,\"方丈的声音严肃起来,\"期间不能受任何刺激。施主若是见她,务必谨言慎行。\"
陆明远连连点头,眼中的泪水几乎要夺眶而出:\"我明白,我明白!请大师快带我进去吧!\"
朱红色的寺门缓缓开启,发出沉重的\"吱呀\"声。陆明远跟着方丈穿过幽静的回廊,脚步声在青石板上轻轻回荡。庭院中的一池秋水映着天光,几尾红鲤悠闲地游弋,荡起圈圈涟漪。
\"女施主住在西厢的静室。\"方丈的声音很轻,\"这些日子,她虽然记不起往事,却总爱在窗前发呆,...\"
陆明远的喉咙发紧,说不出话来。他的目光落在回廊的栏杆上,那里雕刻着精美的莲花纹样,每一朵都栩栩如生。
他们来到一间僻静的禅房前。窗前种着一株桂花树,金黄色的花朵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方丈轻轻叩门,声音柔和:\"女施主,有位客人想见您。\"
屋内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接着是一个虚弱却陌生的声音:\"请进...\"
这声音让陆明远如遭雷击,他的手剧烈颤抖着,几乎无法控制。方丈轻轻推开房门。
透过渐渐扩大的门缝,陆明远看到了那个朝思暮想的身影——宋雨薇靠坐在窗边的榻上,一袭素衣,苍白的面容在夕阳的映照下如同透明的白玉。她的长发简单地挽起,没有往日的珠钗点缀,却依然美得让人心碎。
她的眼神在看到他的瞬间闪过一丝疑惑,嘴唇轻启,\"这位...公子是?\"
这句话如同一把尖刀,狠狠刺入陆明远的心脏。窗外的桂花随风飘落,有几片落在她的肩头,她却浑然不觉。陆明远的目光贪婪地流连在她的脸上,寻找着任何一丝熟悉的痕迹,却只看到陌生的茫然。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