涕糊成一团,抖索着从怀里摸出个沾着湿泥、沉甸甸的丑陋土疙瘩,
“……是陆大人!给了俺们这‘地里埋的金瓜’(土豆)!这玩意儿!种下去泼实得很!山地旱坡都能活!
今年……今年俺们清水村、北山村、西河村、东林村和南岗村寨!拢共收上来的土豆……堆得满仓满谷!”他猛地托高手中沾满新鲜湿泥的土豆,如同供奉神物,
“一亩!一亩地就刨出来二十二石啊!顶粮!顶饿!娃们吃饱了!大人您闻闻……连冬天都有鲜甜的味儿啊!”
他身后的石癞子哆嗦着接口:“知府大人!俺们五个村……往年雪一盖过脚脖子,村里就……就哭丧!今年!一个饿死冻死断气的都没有啊!这样的活命恩人,他会害人?
那他图个啥?图俺们这些贱命不值钱的庄稼佬多给他磕几个响头吗?!大人开开眼——放了恩人吧!”
几个老人嘶哑的哭喊,那沾满泥土的丰收见证,那“无一饿殍”的震撼消息,如同一盆滚烫的热油,浇在人心那层冰壳上。
无数围观百姓动容,不少衙役握紧了水火棍的手微微发颤。
“放了他!放了他!”角落里有压抑不住的声音低喊。
“知府大人明察!”
“王公子,陆大人有大功啊!”更有胆大的试图劝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