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他恍惚看见赵恶霸也是这样站在自家屋檐下,雨水顺着他的蓑衣滴在娘刚晒的玉米上。\"今年的租子再加三成。\"那人靴子碾着粮食,金牙在闪电里发亮。那日爹佝偻着腰,把最后半袋麦子递过去时,手抖得像风中的枯叶。
柴房传来压抑的咳嗽声。刘大柱举着蜡烛走近,看见新来的小厮正蜷在干草堆里发抖,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就像去年染了风寒的爹,没钱请大夫,硬生生熬成了肺痨。
\"给。\"他鬼使神差地递过半块偷藏的饴糖。小厮千恩万谢的模样,活脱脱是当年娘接过邻居半碗糙米时的神情。
回到厢房,油灯下那包毒药已经开了口。刘大柱想起今早路过马厩,看见赵家派人送来贺礼。那个曾经踢翻他家饭桌的恶仆,此刻正点头哈腰地跟管家说话。
窗外启明星亮了。刘大柱摸出娘给的银锭咬了一口——真甜啊,比赵家小少爷随手扔给他的糖瓜还甜。他想起今早看见陆明远在花园读书时,那个温和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