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此时,柳奉瑄对她是又恼又恨。
她很规矩,又很大胆。天下怎么能有这样的女孩儿,有意无意,专往他的伤痛处撩拨。
姐夫姐夫,她怎么不唤表哥表哥?
明明他也是表哥啊。
不到两个时辰的相处,他骤然发觉半辈子过去了般,她也是他的故事故人了。
忍不住,想无理取闹。
哪怕,多留这一生这一瞬美好时光。
柳奉瑄别开眼,余光扫到守在门口的迎春,淡黄色长裙,身披雨过天青色印金大团花大袖衫,袖口镶着一圈织金缎带。纤秾合度,她站在那里,恍然又是一个纪绿沉。
若非正主儿高挑纤瘦,他一定认那个是正主儿。
那个还有一样好处,没有纪绿沉那么高,和他走在一处,会更登对。
表妹温柔,她调教的侍女也一定是能掐出水来的。
他信得过纪绿沉。
他得不到她,也没过得到她,就退而求其次。
“那一位黄衫娘子……表妹给表哥伺候笔墨如何?这件事你应了表哥,什么公主郡主,表哥不看在眼里。表妹日后但凡有事,表哥与柳家……听凭九殿下差遣!”
柳奉瑄一手指过去,纪绿沉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