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袅袅的女子,待走得近了,年约十四五的长挑美人,柳叶眉细弯柔顺,八环髻中规中矩把她的风情神韵往不谙世事的少女方向塑造,天真和世故在这样的小娘子身上糅合得恰到好处。
再近一些,霜白缕银撒花长裙束得她身材愈发细长,月白宝相花缠枝莲银丝纹大袖衫随风轻扬,美目流眄,宜喜宜嗔,尽美尽善。
柳奉瑄不自觉站起来,不但眼睛看痴了,歪斜的嘴角也得到矫正,手下忙乱带得卡在支架上的画框转了各项,正对来人。
“娘子……不知娘子系是谁人?”
画框上的素绢已经刷过两遍底色,胭脂粉微甜的气息扑面而来,纪绿沉几不可察地耸了下鼻子。
画面右下角勾勒出女孩子吹花嚼蕊当风出水的曼妙神态,纪绿沉心中吟过《月出》的“舒夭绍兮,劳心惨兮”。
她的皮囊在宫女如花闺秀如云的佳丽圈子里本就极出色,臣服在绿罗裙下的每个人又不吝赞美地捧高她,就差把绝代佳人和她彻底绑定。
一念起,天下第一美人,该在名画家的心上和笔下。
一念落,纪绿沉低身行了个礼。
“姐夫,许久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