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父子二人已经决定,陆致远自是不会多说什么,直接示意木言与木常将四人带了下去。
“阿爹,这四人倒是不能白死。”沈崇明想了想道:“儿觉得可以趁此机会将我沈家所有的修士以及那些拥有灵根的仙苗和附属家族的嫡系全都召集到祠堂跟前。”
“让他们亲眼看着,莫要以为有了修为就可以无视族规。”
这四人算是沈家自崛起以来,第一次因触犯族规被处死的修士。
沈崇明打算利用此事,给其他修士和附属家族一个警诫。
“行,这事儿你来操办吧。”
沈文煋开口道。
他能看出来,儿子的行事风格比自己要强硬的多。
这其中除了因为现在的沈家稍微有了些底气,另一方面也是性格使然。
敲定了这事儿之后,沈文煋正准备起身离开,却是忽然看到族正院门口,头发花白的赵金虎,上身赤裸,背着满是倒刺的荆棘缓步走来。
赵金虎来到族正院的大堂,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拱手道:
“家主,属下有罪!”
背上锋利的荆棘倒刺已经扎进肉里,鲜血顺着他的后背流下,浸湿了其下身衣物。
沈文煋皱眉时,沈崇明便是已经快步迎了上去,挥手将赵金虎背上的荆棘去掉,搀扶着他的胳膊道:“赵伯何至于此?”
“来人,快去取一些伤药过来!”
门口的族正院弟子闻言,慌忙去拿伤药。
沈崇明搀扶着赵金虎来到一旁坐下。
赵金虎面色悲戚的看向沈文煋和陆致远道:“赵家管理不当,以至于酿下如此大祸,请家主和夫子治罪。”
“金虎哥。”沈文煋叹了口气喊道:“此事与赵家无关,若真要论起,也是我识人不明,派他们几个去了安阳城。”
族正院的弟子匆忙将伤药送进来,沈崇明亲手帮其处理身上的伤口。
赵金虎感动之余,却是更加惭愧。
“属下若是能够早些劝阻,让几位仙师收敛一些,当也不会如此。”
“如今不仅让治下黎庶丢了性命,还害得主家损失四名修士……”
四人在安阳城的所作所为,赵金虎早就得到了消息。
但他觉得四人是高高在上的仙人,那些被他们淫辱的妇人说白了也都是自愿的。
眼下的赵家仅有赵抟一名修士,与其他几个附属家族根本没有可比性。
他便想着尽可能为家族结一些人缘。
谁曾想,正是他的纵容,让四人闯下了如此大祸。
看着面前须发花白的赵金虎,沈文煋叹了口气。
二人自幼相识,如今都几十年了,他自是了解赵金虎的性格。
因而在听到这事时,便是猜到了赵金虎为何一直没有汇报四人的情况。
四名修士虽说是个人行为酿下的大祸,但真要说起来,赵家确实有失职之罪。
他也清楚,今日若是不给出一个惩罚,会让族正院的弟子觉得有失公允。
且赵金虎没有去庄园请罪,而是负荆来到族正院,自是也有其他的想法。
想到这,他便抚掌开口道:
“此次四人淫辱世俗妇人,于城中酗酒驾风施法,造成三名世俗凡人身死,赵家确有失察之罪。”
“但念在赵家这两年治理安阳城略有功绩,便罚俸一年吧。”
“先生觉得如何?”
沈文煋看向身旁的陆致远问道。
陆致远思忖片刻点了点头,立即吩咐族正院的弟子将此事记了下来。
……
回庄园的路上,沈崇明看着面前负手缓行的父亲,犹豫片刻道:“爹,此番处罚赵家,是否会寒了赵伯的心?”
沈文煋顿住脚步微微摇头道:“你赵伯负荆前往族正院,便是打算让为父与先生秉公处理,生怕为父以私情将此事化解,给其他附属家族留下诟病。”
说到这,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
“你赵伯这个人呐……有时候就是想的太多。”
“殊不知,我沈家是主家,就是徇了私情,又能如何?”
沈崇明闻言若有所思。
……
安阳城的城主府后院。
沈崇明端坐在首座,看着面前的赵抟道:“抟哥这两年的修为越发精进了,看样子应该很快就能突破练气五层。”
赵抟微微拱手笑道:“少族长谬赞,属下身无灵根,越是修行,便越能感受到差距。”
他重重叹了口气恍惚道:“犹记得当年老家主让属下做选择,属下天真的认为,即便没有灵根,只要能付出比那些灵根拥有者更多的努力,便是不会被拉开多大的差距。”
“可现在……”
意识到努力在天赋面前几乎是一文不值,赵抟内心很是苦涩。
沈崇明看向他打趣道:“这可不是我认识的抟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