铅灰色的云层压在潼关城头,元军铁骑的铁蹄声像闷雷滚过荒原。西路军的玄铁盾阵刚抵近护城河,最前排的士兵就看见地平线上扬起的黑尘 —— 那是元军的 “破山骑”,甲胄上的龙纹在阴沉天色下泛着冷光,铁枪组成的森林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逼近。
“架火铳!” 南宫云的护目镜反射着盾阵后的火光。三十具铁蒺藜火铳从盾缝中探出枪管,枪管的三棱纹里还残留着上一场战斗的血渍。他亲自校准最外侧的火铳,标尺对准铁骑先锋的马腿高度,指尖的磁石粉末在扳机上凝成细霜 —— 这是他新调的 “定装药”,能让弹丸的初速提升两成。
破山骑的冲锋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啸。最前排的战马已跃过护城河的吊桥残骸,铁枪的寒光刺破西路军的盾阵前哨,有个年轻士兵的玄铁盾被劈出裂痕,鲜血顺着盾缝渗出来,在冻土上晕开暗红的花。南宫云的拇指按下扳机保险,护目镜后的瞳孔死死盯着越来越近的马蹄:“三百步… 二百五十步…”
“放!”
三十道火舌同时从盾后喷出。铁蒺藜火铳的轰鸣震落城头的积雪,带刺的火药弹在空中划出银线,最前面的破山骑瞬间人仰马翻。弹丸的四棱倒刺像铁爪般缠住马腿,火药引信在接触甲胄的刹那炸开,虽然无法穿透玄铁,却能让战马受惊狂跳,后面的骑兵收势不及,纷纷撞进混乱的马群。
“连锁反应开始了!” 南宫云扯下护目镜。最惨烈的景象在护城河前上演:受惊的战马拖着倒刺弹狂奔,将同伴的马腿生生撞断;火药弹的残片引燃了破山骑的灵脉符,蓝光在混乱中炸开,把骑手的甲胄烧出蜂窝状的孔洞。有匹战马带着三枚铁蒺藜冲进己方阵列,引发的踩踏让护城河的冰面都震颤起来,碎裂的冰碴混着血沫子飞溅。
西路军的玄铁盾阵趁机推进。盾面的符纹在红光中亮起,将溃散的破山骑逼向河岸,有个骑兵的灵脉枪突然调转方向,竟射死了自己的百夫长 —— 铁蒺藜的倒刺上涂着微量蚀灵粉,虽不足以致命,却能干扰灵脉符的运转。南宫云的第二波火铳瞄准吊桥两侧的石柱,铅弹带着锁链缠住柱体,只要拉动铁链,就能彻底封死破山骑的退路。
潼关城头的守军突然发出惊呼。他们看见护城河的冰面正在变红,不是夕阳的映照,是真正的血水 —— 战马的尸骸堵塞了河道,骑手的残肢被水流卷着撞击冰岸,铁蒺藜的倒刺勾住浮冰,在水面上拉出一道道猩红的轨迹。最骇人的是河中央的漩涡,竟由无数血沫子组成,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像个贪婪的巨口。
“拉铁链!” 南宫云的护目镜被血雾蒙上。西路军的士兵们同时发力,吊桥两侧的石柱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铁链绷紧的瞬间,正好拦住试图泅渡的破山骑残部。铁蒺藜火铳的第三轮齐射专门瞄准水面,铅弹在落水的刹那炸开,倒刺像水鬼的爪子,将挣扎的骑兵死死拖向河底。
当潼关的城门终于缓缓打开时,守将赵奎的手按在城垛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原以为西路军已是强弩之末,此刻却看见护城河对岸的景象:破山骑的尸骸堆成了小山,铁蒺藜的倒刺在尸堆间闪着寒光,幸存的元军跪在冰面上,甲胄的裂缝里渗出的血正慢慢冻结。而那条曾清澈的护城河,已彻底变成了暗红的血河,连冰层都透着诡异的粉色。
南宫云的铁蒺藜火铳斜指天空。枪管的硝烟还未散尽,他望着城头的赵奎,突然将一枚未爆的铁蒺藜扔过护城河 —— 铅弹在赵奎脚边滚动,倒刺上的血珠滴在城砖上,晕开一小片红。“要么开门纳降,” 他的声音透过灵脉扩音器传来,“要么,让这条河再稠一点。”
赵奎的目光从血河移到铁蒺藜上。倒刺间缠着的,是破山骑统领的半片护心镜,镜面上的龙纹已被血浸透。他突然转身对亲兵说:“放下吊桥,备酒。” 城门完全敞开的瞬间,西路军的玄铁盾阵踏着血冰前进,铁蒺藜火铳的枪管在夕阳下泛着冷光,像群刚饮完血的猛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