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后巷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咚——咚——",惊飞了檐下的夜鸦。
方仁杰望着窗外掠过的黑影,喉间突然泛起苦杏仁的味道,和李砚后颈的气味重叠在一起。
他低头看向主令,云纹里似乎有新的裂痕在生长,像一道通往二十年前的裂缝。
而柳姑娘的铁笔尖,正轻轻点在信上那个被刮去的名字处,发出"嗒"的轻响。
方仁杰的拇指在系统选项上悬了三息。
李砚后颈的六瓣梅还在眼前晃,孙大夫那句"和二十年前症状一样"像根细针扎着太阳穴。
他喉结动了动,指尖点向"让孙大夫分析死者死因"——李砚还在后堂吊着命,毒药的线索比令牌更急。
"孙老头!"他踹开后堂门时,竹帘"唰"地拍在脸上。
孙大夫正往李砚嘴里灌药汁,药匙碰着牙床叮当响,见他冲进来,浑浊的老眼突然亮得吓人:"你怀里那本书,是《毒经残卷》?"
"先看这个。"方仁杰扯下腰间的布包,把从书院案发现场捡的半片带血衣襟拍在医案上。
孙大夫的指甲掐进衣襟,青布上暗红的血渍里还沾着星点碎末,像被碾成粉的杏仁。
老大夫突然转身,佝偻的背撞得药柜直响。
他踮脚够着最高层的樟木匣,铜锁"咔嗒"弹开时,方仁杰看见匣底压着泛黄的纸卷——最上面那张写着"神判门·戊申年七月十五验尸录"。
"梦魂散。"孙大夫的手指戳在纸页上,墨迹晕开个小团,"二十年前神判门灭门案,十三具尸体胃里都有这东西。"他掀开第二张纸,画像上的尸体脖颈处画着紫斑,和李砚锁骨下的痕迹分毫不差,"这药掺在烟里最难查,吸多了像染了痨病,实则是慢性毒发。"
方仁杰的后槽牙咬得发酸。
他想起三天前在书院偏院闻到的甜腻香气——沈管家说那是"安神的梦魂烟",还送了他个檀木盒,说"更夫守夜辛苦,权当谢礼"。
此刻那檀木盒的纹路突然在眼前清晰起来:盒盖雕着衔珠的鹤,鸟喙里嵌着的机关,转动时会撒出细如粉尘的香料。
"系统!"他在心里低喝。
视网膜上立刻浮起新的选项,淡金色字迹映得李砚苍白的脸有些扭曲:"是否‘前往将军府质问沈管家’‘封锁消息以防泄露’‘召集旧识商议对策’?"
柳姑娘突然伸手按住他手背。
她的铁笔不知何时顶在医案缝隙里,笔尖压出道细痕:"将军府耳目多,你现在冲过去,李砚这条命就悬了。"她的拇指在方仁杰手背上点了两下——这是他们小时候在神判门学的暗语,意思是"稳住,有埋伏"。
方仁杰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望着李砚发紫的唇,想起奶娘临死前也是这样,嘴里吐着血沫却还在笑:"小爷,要活着查真相。"他闭了闭眼,选了第二个选项。
"孙大夫,您这匣子里的东西,今晚之后只当没见过。"他抓起案上的验尸录,三两下撕成碎片,扔进炭盆。
火星"噼啪"炸响,纸灰沾着药香飘起来,落在李砚的睫毛上,"柳姑娘,你去西市找老周头,就说我要借他的运菜车——后半夜把李砚送到城外破庙,别让任何人跟着。"
孙大夫突然抓住他的手腕。
老大夫的手像块老树根,青筋凸起得吓人:"当年神判门的毒经里,梦魂散的方子只有门主和五判能看。"他的声音突然哽住,"你奶娘...她走前托我给你带句话,说‘烟非烟,局中局’。"
方仁杰的呼吸一滞。
他想起奶娘临终前塞给他的铜钲,暗格里确实有半卷残页,写着"梦魂烟,引魂散"。
原来不是普通的安眠香,是...
"咚——"
更楼的梆子声突然炸响。
方仁杰猛地转头,窗纸上映着个晃动的影子——是个戴斗笠的人,正往药庐后墙摸。
柳姑娘的铁笔"唰"地射出,钉在那人脚边的青石板上,溅起火星:"滚!
再让我看见,戳瞎你的眼!"
影子僵了僵,"扑通"跪下来:"方更夫!
我家老爷说...说您要的那坛女儿红,他明儿一准让人送到!"
方仁杰的太阳穴突突跳。
他扯下窗台上的抹布,擦了擦李砚嘴角的药渍,声音轻得像叹息:"孙大夫,劳您再守他半宿。"他转身时,袖中青铜主令突然发烫,烫得皮肤发红——那是系统在提醒他,有新的线索正在生成。
夜色沉得像化不开的墨。
方仁杰站在药庐屋顶,望着将军府方向的灯火。
风卷着药香钻进他的衣领,他摸出怀里的檀木盒,机关鸟的喙在指尖硌出个红印。
月光照在盒底,他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