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这才亥时三刻。当年在西洋求学时,在炼丹房里三天三夜不合眼也是常事。法兰西人都道我们是疯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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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立人摇头苦笑:"董小姐执意要投二十万两,建个年产三十五万担的石炭矿。按此推算,至少要配套建个二十万担的洗炭坊,再加个十万担的焦炭窑。她倒是志存高远,却把贤弟架在火上烤。这般投入,你上哪筹措?她一个管账的,张口闭口要找商贾合伙,我看这般规模,怕是连工部那关都过不去。"
蔡阳夏立刻反驳:"董小姐的谋划极好,要做就做大,小打小闹成不了气候。林大人以为如何?眼下就等您定夺了。夫兄却说要减半开采,我绝不赞同。"
林彦秋略一沉吟:"先按阿姊的意思拟个章程出来。事在人为。银钱之事,不能光指望朝廷拨款,要多寻些商贾合伙。当然,一旦立项,巡抚衙门自会拨些款项,具体多少就难说了。总归是有多少银子办多少事,此时争执无益。"
夫立人闻言苦笑:"得,时辰不早,明日还要早起勘察。"说罢拱手告辞。
驿传司之事既已平息,省里驿传道的争执自然也就消停了。沧山县驿传所得偿所愿,领到了修缮驿道的差事。七日后,银钱到账,驿丞蒋自励遵照林彦秋的吩咐,拟了份招标文书呈上。林彦秋细细审阅,见无纰漏,便朱笔批了。
沧山县驿道的全面修缮,自发现问题起,拖了一年方得解决。林彦秋对此也颇感无奈——官场之事往往如此,须得等风头过了才好动作。此事牵涉各方利益盘根错节,以他一个七品县令,实在难有置喙之地。
忙碌间又过旬日,夫立人终将规划文书呈上,随后便与董汝玉启程返京。蔡阳夏不愿入仕,只挂了个师爷名头,帮着将文书誊抄完毕,便回家歇息去了。接下来的重担,全落在林彦秋肩上——能否说动上峰,实乃成败关键。
林彦秋花了一整日功夫,将这份厚厚的规划文书逐页细读。这规划当真宏大:石炭矿、洗炭坊、焦炭窑、火器作坊、肥田粉坊,还有利用煤渣制砖的营缮体系。粗粗算来,少说也要六七十万两白银的投入。
阅罢,林彦秋也不禁踌躇——若依此规划行事,难度非同小可。是夜他辗转反侧,彻夜未眠。
次日顶着乌青的眼圈,林彦秋召集众幕僚议事,将规划正式提出讨论。果然反对之声四起,连心腹师爷方俊琪都直言此乃"画饼充饥"之举。即便规模减半,恐也难以成事。
众人之忧不无道理。这般宏大的工程,想要办成,难度可想而知。为官之道,首重"稳妥"二字,同僚们这般心思,林彦秋自然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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