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彦秋坚决摇头:"虽不能结为夫妻,但求不离不弃。"
陈舒窈忽然挑眉:"这话你对几个女子说过?"
林彦秋一怔,愕然道:"唯你一人。"
陈舒窈霎时笑靥如花,捧着他的脸连亲数下:"往后不许再对旁人说这话。"
"往后?"林彦秋在心中暗叹,"但求红颜莫再添。"这话却不敢说出口。再大度的女子,终究也是会拈酸吃醋的。窗外更漏声声,烛影摇红,映照着这一对难成眷属的有情人。
"唉,妾身怕是要调任他处了。"陈舒窈突然幽幽叹道,纤纤玉手抚上他的腰腹,指尖轻拢慢捻。年轻的身躯很快便起了反应。她也不待林彦秋应答,径自而上。
林彦秋先是一怔,随即狠狠往上:"不许走!休想逃得远远的。"
陈舒窈发出一声低吟,喘息道:"这等事...隔墙有耳..."
林彦秋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我不管!既已如此,往后谁敢窥探你我私隐,我定叫他生不如死。"
陈舒窈意乱情迷地摇着头:"那...那便不走了...你想来便来...大不了继续这般暗中往来..."
回到沧山县衙已是三更时分。林彦秋匆匆歇下,明日不管愿不愿意,终究会如期而至。
辰时三刻,林彦秋主持的首次县衙议事即将开始。习惯早到的他正欲唤林度备轿,陈振笑着提醒:"大人,还有一刻钟才到时辰。"
林彦秋一怔,随即会意,含笑问道:"那货运行的生意如何?"
问得随意,陈振却答得认真:"甚好。煤矿每月货运都交给他们,药材园每季采收时更是繁忙。如今连土产铺子的货物也都由他们承运,想不赚钱都难。"
林彦秋哑然失笑:"这岂不是垄断经营?"
陈振笑道:"货运这一行,确有些垄断之嫌。不过垄断方能迅速壮大,假以时日,沧山县说不定能出一家大的商号。"
"呵呵,倒是想得长远,好好经营吧。"说罢,林彦秋整了整官服,信步走出书房。晨光中,他的身影在青石板上投下长长的影子,新的一日政务即将开始。
议事堂内,诸位大人皆已到齐。林彦秋身着靛青色官服,腰悬玉带,最后一个迈入厅堂。青砖地面映着他沉稳的脚步,心中却泛起一丝陌生的紧张。然而当他抬眼望去,满堂官员皆垂首含笑,那种大权在握的快意顿时如潮水般涌来。
林彦秋刻意放缓了脚步,让这份快意多停留片刻。登上主座后,他目光如炬环视一周——这个习惯从前还需遮掩,如今已成了理所当然的威仪。
"诸位既已到齐,那便开始议事吧。"平淡的开场白里还带着几分生涩,但这终究是沧山县令在发话。堂下众人无不屏息凝神,生怕漏听一字。
"大人,下官有本要奏。"方县丞率先拱手。林彦秋微微颔首,示意他继续。
"其一,关于新科举子下乡历练之事,现已初见成效。下官斗胆建议,当拟定章程,对表现优异者予以擢升,以显朝廷重用青年才俊之心。其二,关于县丞佐贰人选......"
方县丞如今是林彦秋心腹,言语间毫无顾忌。三个候选名单中,两个都是他暗中属意之人。虽然表面上一视同仁,但字里行间已透出倾向。
最终决断权自然在林彦秋手中。他并不急于表态,打算先压一压。方县丞也心领神会,反正随时可提请再议。
第一项提议顺利通过,交由方县丞拟定具体章程。
待方县丞奏毕,林彦秋抚须笑道:"原本本官主理钱粮之事。现提议由石主簿接手,故而今日特准其列席。诸位不妨听听他有何见解。"
堂下石主簿闻言起身,整了整青色官袍。烛光映照下,他额间已见细密汗珠——这位新任主簿,显然还没适应这等场合。
"承蒙县尊大人抬爱,下官定当恪尽职守,不负所托。"石主簿躬身作揖,言辞间已然臣服。胜负之势,一目了然。
待石毅退下,林彦秋轻抚案上惊堂木,含笑道:"经县衙合议,现对诸位大人职司略作调整。原刑名师爷鲍方......"一番人事更迭说罢,林彦秋环视众人,"此番调整不过权宜之计,诸位若有异议尽可直言,最终还需呈报府台大人定夺。"
什么县衙合议?分明就是你林县令一人独断!失势的鲍师爷与毕主事暗自咬牙。尤其是毕主事,原掌吏房要职,如今却被调去礼房闲差,虽品级未降,权势却已天差地别。但凡明眼人都看得出,此事必是得了知府首肯,否则林彦秋岂敢如此行事?说到底,毕、鲍二人已成弃子。
议事毕,各项调整均以多数赞同通过,只待府台批文。祝典史如愿擢升一级,兼领刑名、捕快二职,美其名曰"便于统辖"。而关键时刻倒向林彦秋的申书办,如今走在衙署廊下已是昂首挺胸。其余如简师爷复归幕僚长之位,年主事接掌户房等琐碎调整,反倒无人注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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