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他下意识地看向后视镜,镜子里,老王带着两名组员正堵在车库出口,手里的文件袋垂在身侧,像随时要砸下来的锤子。
半小时后,会议室的白板上又多了条红线,从盛远国际直直延伸到一家名为“宏业建材”的公司。这家公司的老板叫刘建军,工商信息里明明白白写着——是新开发区最大的地产商赵天磊的小舅子。而宏业建材的账户流水里,每笔从盛远国际转来的钱,最终都流向了赵天磊旗下的地产项目。
“他们在用新开发区的土地抵押贷款,” 老王用红笔圈住赵天磊的名字,笔尖几乎戳穿白板,红墨水在纸页上晕开个小坑,“把贷来的钱通过空壳公司洗白,再投回自己的地产项目——这是拿国家的钱填自己的窟窿!”
窗外的天色泛起鱼肚白,淡青色的光透过窗户洒在桌上,照亮了文件袋里露出来的一张收据。小李伸手把它抽出来,指尖碰到纸页时顿了顿——那是宏业建材给某施工队的付款凭证,日期恰好是方玉明失踪前三天,金额是八十万,收款方签名处潦草写着“淮西水利”。
“淮西水利……” 老王突然“噌”地起身,办公室的折叠椅被他撞得向后滑了半米,发出“吱呀”的刺耳声响。他几步冲到墙边的工程名录前,手指在名录上飞快划过,最终停在“治淮二期工程”那一行,“这是治淮二期工程的总包单位!方玉明之前查的就是治淮工程的猫腻!”
白板上的红线突然连成了网。方玉明留下的规划图里,被红笔圈出的泄洪区恰好穿过宏业建材正在开发的“滨河壹号”楼盘——那楼盘占了泄洪区整整三分之一;而半个月前神秘消失的无牌车,监控最后拍到的位置,就在淮西水利的搅拌站附近,当时车后斗上还盖着帆布,隐约能看到“水泥”的字样。
就在这时,小李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嗡嗡”的震动声在安静的会议室里格外清晰。是银行系统的自动提醒,屏幕上跳出一行字:盛远国际的账户今早有笔新入账,金额五百万,来源是——瑞丰建设。
这个名字让老王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猛地转头看向小李,眼里的血丝瞬间涌了上来:“瑞丰建设?”
小李点头,指尖在屏幕上划了划,调出瑞丰建设的中标信息:“三个月前,正是这家公司中标了治淮二期的闸门改造工程,中标价一点二亿。”
“通知技术组,” 老王抓起外套冲向门口,外套的拉链没拉好,随着他的动作甩来甩去,“给我扒透瑞丰建设的底!查它的股东结构、查它的项目经理、查它和淮西水利的所有往来——尤其是资金往来!”
他的脚步踩在走廊上,声控灯随着他的脚步次第亮起,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又在他拐过转角时,猛地缩成一团。会议室里,白板上的红线还在延伸,像一张越收越紧的网,正慢慢勒向某个藏在暗处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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