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大顺,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就那么慢悠悠地伸出两根手指,在半空中晃了晃,嘴里吐出一句话来:“二十贯,少一个子儿都不行,就这价,爱拉不拉。”
那船主一听这话,顿时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神情,扯着嗓子大声叫道:“啥?二十贯?你怕是还没睡醒吧,你是不是说错了,应该是二十个铜板吧?哪有拉纤要二十贯这么离谱的价,你这不是胡扯嘛!”
梅大顺一听,立马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噌” 地一下就站起身来,脸色一沉,把脸一板,嘴里骂骂咧咧地说道:“哟,你个穷逼,嫌贵是吧?嫌贵你就自己拉去,咱这儿明码标价,就是这个价钱,爱用不用,别在这儿跟我叽叽歪歪的,烦死个人了。哼,二十贯跟我说二十个铜板,你爷爷我又不是没见过钱,铜板,铜板,你他娘的就只认得铜板吧,穷酸样儿!”
那船主哪受得了这般恶语相向和肆意辱骂,脸瞬间涨得通红,气得浑身直发抖,伸出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梅大顺骂道:“你…… 你这哪里是纤夫,我看呐,若这里不是运河边儿,我还以为是遇到了那山东的响马了。二十贯,哼,你爷爷我可没穷疯,我看是你穷疯了吧,想钱想疯了,才敢这么漫天要价,简直就是无理取闹!”
梅大顺,眼睛微微眯着,就那么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也不搭话,等那船主骂完了,他还以为自己胜券在握了,刚要得意地舒一口气,就听梅大顺懒洋洋地又冒出一句:“你是穷逼。”
这一句话,就像往那船主的怒火上又浇了一桶油,对方顿时又不淡定了,气得跳脚,又开始扯着嗓子,东拉西扯地骂骂咧咧了半天,那叫一个唾沫横飞。
那船主为了能和梅大顺面对面地骂街,竟从船头迈着小碎步,一路走到船尾,边走还边骂,那模样别提多滑稽了,可他这会儿正被气昏了头,哪还顾得上这些。
梅大顺就那么老神在在地坐着,见对方骂得明显已经有点儿气血不足了,这才慢悠悠地睁眼看了看对方。那船主见梅大顺终于睁眼了,心里还莫名涌起一丝成就感,想着对方这下总该好好回怼自己了吧,刚要鼓足劲儿,准备迎接梅大顺的新一轮 “疯狂输出” ,却没想到,梅大顺只是眼皮抬了抬,紧接着又把眼睛一闭,嘴里不紧不慢地吐出一句:“你是穷逼。”
梅大顺这副样子,像极了灵巧儿耍赖时的模样。说起来,灵巧儿那可是军中的名人,她那些独特的言语和行事风格,不知怎么的,在整个军中都成了大家竞相模仿的对象。从崔路开始,大家都觉得她打仗的那一套特别厉害,仗打得越来越漂亮,到后来,最多的时候,甚至有上万人都在模仿她的做派。
那船主彻底被梅大顺这副无赖样儿给整崩溃了,扯着嗓子大声叫道:“你他娘的给我等着,等我进了清河口,看我怎么收拾你,你他娘的给我等着…… 老孙,你放开我…… 老魏,别拦着我,我掉不下去,我真掉不下去,我没疯,我就是要找他算账……”
梅大顺见那船主被气得都快疯了,心里暗暗惊叹,想着君子这招数可真是厉害,就这么几句话,就能把人给气得七窍生烟。
好容易,那船主刚勉强冷静了点儿,可这船已经缓缓经过河口南岸了。只见岸边的赵地正跟另外两个人围坐在地上,饶有兴致地玩儿着土块棋,那专注的模样,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似的。
那船主一看这边没什么人,想着刚才在梅大顺那儿受的气,这会儿正好找个地方出出气,于是便哈哈一笑,脸上带着几分得意,大声说道:“哼,怪不得那厮敢狮子大开口,原来是最近农忙,没人来拉纤。呵,你看看,这边的纤夫看上去就朴实多了。喂,种地的,过来过来,爷问你们话,你们是在这儿等活儿吗?”
赵地他们几个这会儿正沉浸在土块棋的棋局里,琢磨着下一步棋该怎么走,虽然听到那船主在那儿大声开口问了话,可谁也没搭理他,就当没听见一样,反正前面河道堵着,这船一时半会儿也动不了,他们有的是时间,可这下棋的时间那可是有限的,哪顾得上别的事儿。
赵地本来就是他们这三人组的小头目,可今儿个这棋下得不顺,一盘都还没赢,正被另外两个人在那儿嘲笑,心里正憋着一股火没处发。这会儿那船主来了,在那儿叫嚣了一通,却没得到理睬,那船主心里正觉得自己被轻视了,别提多窝火了。再加上之前刚被梅大顺给鄙视了一番,这会儿他那心态,简直快要崩了。
赵地这边,输了棋之后本就一肚子气,这会儿一听那船主还在那儿聒噪,蹭地一下就站起身来,伸出手指,毫不客气地指着那船主骂道:“孙子哎,你在那儿乌泱乌泱地鬼叫个鸡毛啊,有话就说,有屁就放,爷爷我这儿忙着,没工夫搭理你这没眼力见儿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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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船主一听赵地这话,顿时气得脸都涨成了猪肝色,青一阵紫一阵的,额头上的青筋都暴突了起来,一双眼睛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