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政治参与记录里有个细节:在车间支部讨论“女性晚班安排”时,她没有直接反对“女性不上晚班”的提议,而是算了一笔账,晚班的设备故障率比白班高18%,需要更细心的操作者,最终说服支部保留了女性晚班组,条件是“每两小时轮换一次”。
“懂得用数据说话,而不是空谈平等。”朱昭熙在档案上画了个星号。
吴敏的档案同样亮眼。二十三岁的供销社会计设计的“滚动式物资调配法”,让翠南省的化肥供应周期从15天缩短到7天,避免了春耕时的断供。她在入党申请书中写道:“账本上的数字,就是老百姓的日子。算清楚了,才能让大家信得过制度。”
“扎根经济基层,理解制度的物质基础。”朱昭熙同样做了标记。
相比之下,陈梅的优势在于系统性思维。她的盐碱地改良方案不仅包含技术参数,还附带了“农民培训计划”——知道光有好种子不够,还得教会农民看土壤PH值,这样技术才能真正落地。
朱昭熙想起三年前视察农场时,陈梅指着试验田说的话:“社会主义农业不是靠口号增产,是靠每一寸土地的改良,每一株稻穗的选种。”
这三个人,各有侧重,却有一个共同点:她们的成长路径完全依赖制度提供的机会——周玲靠技术比武进入机械厂,吴敏因扫盲班识的字,陈梅是第一批享受免费农业培训的农家女。
她们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命运与制度的好坏直接相关,也更能守住制度的初心。
朱昭熙在三人的档案上分别写下培养方向:周玲侧重工业标准化,吴敏侧重经济调配,陈梅侧重农业技术推广。接下来的五年,她们需要在更复杂的岗位上历练,从车间到工厂管理,从农庄到农业厅,从具体事务到政策制定。
她没有设定明确的“继承人”,而是要形成一个核心团队。权力结构不该是金字塔,而应是相互支撑的网络,这样才能避免个人意志对制度的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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