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被提起,是因为曹家私铸这种规格的金狮子已属于逾制。
要知道,即便是石狮子,也得是宗室王公和高品官员的宅邸才能拥有,而且高规格的石狮子只能是郡王、亲王这类王爵府邸才能配备。
所以,曹家私铸金狮子,是需要重点盘问的。
至于违例取利,也因为涉嫌触犯国法,被奏报自然也在情理之中。
而查出大量上品织造局所织造的绸缎、云锦这些,也因为可能属于盗卖皇产,所以才也被立即奏报。
毕竟,按例,织造署只能对外出售在生产过程中出现的残次品,而上乘的丝织品这些,皆只能上交内务府,同时要登记在册。
结果,现在曹家私藏许多本该上交内务府的上等品,自然也就可能存在盗卖皇产的情况。
总之,这些连福彭也不好替曹家隐瞒。
弘历这时也让曹兆页自己解释。
曹兆页也不敢隐瞒,而老老实实地回答说:
“金狮子原是九贝子于康熙五十五年遣护卫常德到江宁铸就,后因铸得不好,才交与奴才的,命寄顿家庙中,奴才不敢隐瞒,四爷可问常德,奴才书房也有九爷昔日亲笔信为证,四爷可派人去查出。”
“至于违例取利的借契,奴才不惯家务,多系总管家丁老汉统管,不清楚会有这么多违例取利的借契,还请四爷明察。”
“而绸缎、云锦也系舍弟与管家方三统管,奴才也不知道会有这么多上等绸缎、云锦会在家中私藏。”
弘历听后无语,心想这曹兆页整个就是一现实版的贾政,政治敏锐性极低不说,连自己家奴都掌控不了。
“违例取利和绸缎云锦这些皇产被监守自盗,姑且算你是被家奴蒙骗牵连,昏聩不查;可这金狮子,你怎么不及时上奏?”
弘历问起曹兆页来。
曹兆页道:“奴才想着九贝子也是先皇之子,奴才自当能隐则隐,故也就未实奏此事。”
“你知不知道,你们曹家作为内务府的包衣奴才,你们曹家头上只有一片云?”
“在先皇在位时是先皇,在汗阿玛刚即位时就变成了当今皇上,现在则是本王。”
“谁让你替九叔隐瞒的,至于九叔会不会因此被治罪,不是你一个奴才该考虑的事!”
弘历说到这里,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且又振臂指着他喝道:“想多处下注,各个不得罪,左右逢源,迷信关系,把忠贞不当回事,你作为包衣,这样做只会害人害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