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信号扫描…无响应。”
“环境辐射值…严重超标！核心区域超过致死剂量百倍！”
“结构评估…主耐压壳多处撕裂性破损…整体结构强度降至临界点…强行起吊风险极高，可能解体！”
深潜指挥中心内，凝重的报告声如同丧钟，敲打着每一个人的心脏。海军救援指挥官脸色铁青，看着屏幕上那片象征死亡的寂静和刺眼的辐射警报，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持续数小时的探测和尝试性接触，反馈回来的只有冰冷的钢铁和致命的辐射。没有幸存者的迹象。没有奇迹。
“记录时间。”指挥官的声音沙哑而沉重，“联邦标准时间，2005年10月17日，凌晨5点47分。‘蓝鲸号’核潜艇…全员…推定遇难。执行…海底封存预案。”
命令下达。沉重的气氛几乎凝成实质。深潜器收回机械臂，开始缓慢上浮。海面上，救援船只拉响了低沉悠长的汽笛。悲鸣穿透海雾，回荡在冰冷的海天之间，为沉睡在深渊的英雄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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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海重工地下涵洞。冰冷的空气弥漫着硝烟和金属粉尘的味道。扭曲变形的合金安全门如同被巨兽撕开的伤口。鹰巢队员正小心翼翼地将吴振华的尸体抬上担架。尸体没有任何外伤，面容平静得诡异，仿佛只是陷入沉睡，唯有金丝眼镜滑落在一旁，镜片反射着应急灯冰冷的光。
磐石庞大的身躯如同铁塔，守在电梯残骸旁，脸色阴沉如水。他粗糙的手指紧紧攥着，指节发白。就差一步！就差那么几秒钟！这个代号“7号”的清道夫，这个策划了无数阴谋、差点将两片大陆拖入核灾难的幽灵，就在他眼皮底下，用最干净、最决绝的方式自我湮灭，带走了所有的秘密。
“体内植入微型电磁脉冲发生器…瞬间脑死亡…无法提取任何有效生物信息…技术来源未知…”随队的技术人员低声汇报，语气中充满了挫败感。
“深蓝工场…好手段！”磐石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声音如同闷雷滚动。他抬头望向涵洞深处黑黢黢的通道尽头，那里是吴振华为自己预留的逃生出口，如今只剩下冰冷的混凝土和死寂。这条毒蛇，终究还是钻回了黑暗的巢穴，只留下一个冰冷的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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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鲸号”，反应堆舱外通道。黑暗。冰冷。死寂。
只有海水缓慢渗入的汩汩声，如同坟墓的哀乐。
赵志刚被冲撞在舱壁上的剧痛唤醒。左臂传来钻心的疼痛，可能骨折了。头盔的应急灯闪烁了几下，顽强地亮起微弱的光芒，照亮了周围地狱般的景象：扭曲断裂的管道，散落的设备碎片，漂浮的油污和杂物。冰冷的海水已经漫过了膝盖，还在不断上涨。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臭氧味、焦糊味和…那令人心悸的、若有若无的甜腥味——放射性尘埃的味道。
他挣扎着想站起来，剧痛让他闷哼一声又跌坐回冰冷的水中。环顾四周，跟着他冲进来的几名水兵无声无息地漂浮在水里，头盔灯光熄灭，生死不明。
完了…一切都完了…
许工牺牲了…反应堆舱彻底毁了…潜艇正在沉没…外面是致命的放射性尘埃海…
绝望如同冰冷的海水，一点点淹没他的意识。
就在他万念俱灰之际，眼角余光似乎瞥见，前方那片被应急灯微弱光柱扫过的、翻腾着浑浊泡沫的水面下…有什么东西…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
不是灯光的反射。
那是一种…幽蓝色的、如同星屑般的光点。
极其微弱，转瞬即逝。
如同幻觉。
赵志刚用力甩了甩嗡嗡作响、剧痛难忍的头颅，以为自己出现了辐射幻觉。他艰难地支撑起身体，拖着伤腿，朝着光点闪烁的方向，跌跌撞撞地趟着齐腰深的冰冷海水挪过去。
应急灯的光柱在浑浊的水中艰难穿行。他来到了之前攻击液压伺服阀的位置。那个被劈开的检修口缝隙，已经被涌入的海水和杂物堵塞了大半。
光点…似乎就是从那个缝隙深处透出来的？
赵志刚的心猛地一跳！一个荒谬绝伦、却又让他血液几乎沸腾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开绝望的黑暗！
“许工…星海…”他喃喃自语，声音因为激动而嘶哑颤抖。他猛地扑到缝隙前，不顾冰冷刺骨的海水和滚烫的金属边缘，用还能活动的右手疯狂地扒拉着堵塞的金属碎片和杂物！
“许工！撑住！撑住啊！”他嘶吼着，手指被锋利的金属边缘划破也浑然不觉。希望，那微弱的、如同风中残烛般的希望，成了支撑他濒临崩溃身体的唯一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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