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惊涛骇浪。
小王狐疑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紧闭的房门,最终点点头:“哦…那彤姐你也早点休息。”
关上门,反锁。张彤彤背靠着冰冷的门板,缓缓滑坐到地上。她看着地板上那个静静躺着的信封,里面的剪报和子弹壳在昏暗的灯光下,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气息。
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她的心脏。对手的肆无忌惮和狠辣,超出了她的预期。这无声的警告,比任何咆哮都更具威慑力。
愤怒,随之熊熊燃起!烧焦的剪报,是赤裸裸的挑衅!是对逝去生命的亵渎!是对法律和正义的公然践踏!
她颤抖着手,拿出保密手机,想拨通那个熟悉的号码。指尖悬在按键上方,却迟迟按不下去。告诉他?除了让他徒增担忧,又能怎样?他能做什么?隔着电话笨拙地说“我爱你”、“别生气”、“买蛋糕”?那些话,在此刻这冰冷的死亡威胁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甚至…有些可笑。
自尊心像一层厚厚的壳,包裹着她的脆弱。保密条例更是无形的枷锁。
最终,她只是编辑了一条短信,收件人是陈涛,内容只有三个字:“睡了。安。”
发送。
然后,她将手机扔到一边,目光死死地盯住地上的信封。恐惧和愤怒在她眼中交织、碰撞,最终,化为一种更加冰冷、更加坚硬的东西——一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绝!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猛地拉开厚重的窗帘。窗外,是东海市沉寂的夜色,远处零星的灯火如同鬼火。她拿出那颗生锈的子弹壳,紧紧攥在手心,冰冷的金属硌得掌心生疼。
“想吓退我?” 她对着无边的夜色,无声地低语,声音冷得像冰,“715的账,马三的鬼,还有这颗子弹…我们,慢慢算!”
她转身,没有再看那个信封一眼,径直走到书桌前,打开了台灯。惨白的光线下,她再次摊开了关于“马三”的零星资料。恐惧依旧在心底盘踞,但她的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要专注、都要锐利。
这一夜,指挥部宿舍的灯光,注定无眠。
而与此同时,星火科技为加班员工租住的公寓楼里,陈涛躺在床上,看着手机屏幕上那条简短到近乎冷漠的“睡了。安。”,眉头紧紧锁起。白天财务部里憋笑的场景早已抛到脑后,一种强烈的不安感攫住了他。他了解张彤彤,她越是这样平静简短,说明她遇到的事情越大,压力越重。
他盯着那条短信看了很久,最终没有回复。只是起身,走到窗边,望着东海市的方向,沉默了很久。然后,他拿起手机,拨通了星火科技前台的值班电话(他知道张彤彤喜欢吃东海老城区一家老字号糕点铺的栗子蛋糕):
“喂,小刘吗?麻烦你明天一早,帮我订一个‘福记’的栗子蛋糕,最大的那种。地址…就写东海市西郊…嗯,你知道的那个保密单位附近,那个报刊亭,让老板代收。收款人写…‘张小姐’。对,匿名送。钱从我工资里扣。谢谢。” 他还是只会用这种笨拙的方式,试图给她传递一丝微不足道的暖意。
他不知道她能不能收到,也不知道她此刻正面对着怎样的黑暗。他只知道,他能做的,只有这些。以及,那深埋心底、无法言说的担忧。
夜色深沉,危机四伏。幽灵在暗处窥视,子弹已上膛。张彤彤的追凶之路,踏入了真正的雷区。而陈涛那份笨拙的关心,如同寒夜里的微弱星火,试图穿透这浓重的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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