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字。
窗外的雨声不知何时停了,东方的天际泛起鱼肚白。
他想起十二岁那年,苏若雪揣着冻僵的蚕宝宝跑来找他,说蚕宝宝没死,只是在睡觉;想起阿福的爹临终前攥着烟壳纸说恒源的蚕种在土里;想起少年怀里的陶罐碎片——那些碎片上,该也刻着另一行暗语。
少东家。苏若雪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夜露的凉,预售券印好了。
李婶说,券角的针脚比往常密了三成。
顾承砚把种纸收进暗格,抬头时正看见苏若雪倚在门框上,发梢还沾着雨珠。
她手里捧着一叠预售券,最上面那张的二字,在晨光里若隐若现。
去把阿福他们叫来。他站起身,袖中滑出半块玉牌——那是顾氏祖上传下来的,刻着丝不断,人不散天快亮了。他说,该让孩子们学新谣了。
东方的鱼肚白里,第一缕晨光漫过静丝堂的飞檐。
远处传来梆子声,敲的是五更天。
顾承砚走到窗前,看见巷口有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正踮着脚往墙根的桑树底下钻。
她怀里揣着张预售券,券角的缠枝莲被她摸得发亮。
蚕宝宝,爬过桥......
不知哪里飘来一句模糊的童谣,像一根细丝,轻轻缠住了顾承砚的心跳。
他转头看向苏若雪,两人眼里都有笑意——他们知道,等太阳完全升起时,这细丝会变成千万根,从每扇窗、每道门、每棵桑树的根须里钻出来,织成一张网。
一张能兜住春天的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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