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闪了闪,账本上的数字在光晕里跳动,像簇不肯熄灭的火苗。
苏若雪望着顾承砚的侧影,他眼里映着光,那光比三年前染坊失火时更亮——那时他扑在织机前护着绸料,现在他护的,是整个民族工业的根。
少东家!小徒弟撞开账房门,额角沾着雨珠,柳阿婆的外孙女来报信,说阿婆突然咳血,弥留之际就想见您......
顾承砚的手在账本上一滞。
柳阿婆是南市最老的绣娘,八十岁还能绣出比头发丝还细的金线。
他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大衣,转身时碰翻了茶盏,热水溅在账本边缘,把那个字晕染得更艳了。
苏若雪追到门口,塞给他个布包:里面是参汤,路上喂阿婆喝两口。她望着他跑远的背影,细雨里他的大衣下摆翻飞,像面不肯倒的旗。
账房里,煤油灯的光映着铁箱上的锁扣。
那声响过三年,此刻听来,倒像颗种子在冻土下,正顶开第一片嫩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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