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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8章 丝线缠命,不缠心(1/3)

    靛蓝在水面漾开的涟漪还未散尽,顾承砚已听见静观台方向传来细碎的响动。

    密室木门上的铜锁被青鸟转动时,他正弯腰用竹片刮去染缸边缘凝结的靛泥,指节因长时间浸泡泛着青白——这是他这些年养成的习惯,越是心事翻涌,越要做些需要专注的粗活。

    顾先生。青鸟的声音压得很低,混着密室里潮湿的霉味飘过来,阿秀又撞墙了。

    顾承砚的竹片地断在染缸沿。

    他直起身时,靛蓝染液顺着指缝滴在青布长衫上,晕出个深不见底的圆。

    密室里的烛火被穿堂风刮得摇晃,阿秀蜷在墙角,额角渗着血,左手还死死攥着块发黑的碎布——那是三天前老陈从她手里抢下来的,说是在江西河滩捡的,沾着她娘的血迹。

    老陈蹲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眼神像被抽干了灯油的灯笼,直勾勾盯着砖缝里的蚂蚁,喉咙里发出类似呜咽的声响。

    魂悸症。前日来诊的西医摇头时,金丝眼镜片上落着密室的潮气,他们的魂被吓散了,药石只能镇惊,镇不住心。他走时留下半瓶琥珀色的药水,此刻正躺在密室木桌上,瓶身蒙着薄灰——阿秀把药泼在了老陈脚边,说苦得像日本人的刺刀。

    苏若雪是在次日晌午摸到线索的。

    她蹲在顾氏账房的旧木柜前,鼻尖萦绕着霉纸与陈墨的味道,手指在积灰的账本间翻飞。

    当那页烬礼记录突然从光绪三十年的旧册里滑落时,她的指甲在纸页上刮出道白痕——上面记着:民国七年秋,染坊遭火,十七名织娘亡故。

    亲属以遗物制创伤布,聚于静丝坊焚化,取烬尽新生之意。

    承砚。她攥着纸页冲进染坊时,鬓角的珍珠簪子歪了,你看这个。

    顾承砚正用湿布擦拭染缸边沿的靛泥,闻言抬头,见她眼底熬出的血丝像两簇小火苗。

    他接过纸页,指腹抚过创伤布三个字,突然想起阿秀被捕前塞给他的蓝帕子——帕角那道细密的针脚,是她娘教的,每针都要绕三绕,像绕着亲人的魂。

    或许......我们不该烧尽一切。苏若雪的声音轻得像落在染液上的柳絮,他们烧了亲人的遗物,烧了能念想的凭据,现在连怕都不敢怕,痛都不敢痛......

    顾承砚的拇指在二字上重重一按,纸页发出细微的撕裂声。

    他望着染缸里自己的倒影,靛蓝的水纹把眉峰割成几段,突然笑了:若雪,你见过被暴雨打湿的蝴蝶吗?

    翅膀黏在一起,连挣扎都不敢。他转身从木架上取下块素白的绸子,我们要给它们撕条缝,让风钻进去。

    三日后的静丝工坊,积灰的织机被擦得发亮。

    顾承砚站在工坊中央,手里攥着团混着素笺灰烬的丝线——那是阿秀娘临终前写的药方,老陈儿子画的纸船,全被磨成了灰,掺进纺车。

    不追忆死,只记录生。他亲手给最前排的织机挂上木牌,你记得他最爱吃的糖粥,就绣口铜锅;记得她哄你睡的调子,就织段曲谱。

    青鸟抱着卷新织的《茧火谣》变奏谱走进来,眉峰拧成个结:顾先生,这样......会不会让日本人盯上?

    顾承砚正往墙上挂声纹镜——细铜丝悬着十二枚小铜铃,风吹过便叮铃作响。

    他抬头时,阳光透过窗棂落在铜铃上,碎成一片金斑:他们盯的是恐惧。他指尖拨过最近的铜铃,清响在工坊里荡开,可我们要让这里的人,先敢怕,再敢不怕。

    盲琴师的琴弓已经搭上了弦。

    顾承砚看着他枯瘦的手指在琴弦上游走,《茧火谣》的调子被揉碎了又重新捏合,时而像春溪破冰,时而像雨打青瓦。

    苏若雪捧着叠素笺过来,纸页上还留着浆糊的湿气:声纹镜的记录纸,我让小桃用最薄的云宣裁的,震动的丝痕能透到背面。

    顾承砚应着,目光扫过工坊门口。

    那里站着两个身影,阿秀的右手还裹着破布,老陈的眼睛仍熬得通红。

    他们扶着门框,像两棵被风刮倒后又勉强立起的树。

    明日开工。顾承砚轻声说,声音混着琴音飘向门口,让他们第一个进来。

    次日清晨,静丝工坊的门轴发出吱呀一声。

    阿秀攥着老陈的衣角跨进门槛时,阳光正穿过声纹镜的铜铃,在地上洒下一片碎金。

    案几上的丝线闪着微光,里面掺着她娘的药方灰,老陈儿子的纸船灰,还有许许多多她叫不出名字的人的记忆。

    她颤抖着伸出手,指尖刚触到丝线,喉咙突然哽住。

    那些被烧尽的、被埋进河底的、被刺刀戳碎的画面,突然像涨潮的江水,劈头盖脸地涌了过来。

    阿秀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股钻心的疼反而让记忆更清晰了——那日巡捕房的白炽灯晃得人睁不开眼,娘被拖走时腰间的蓝布裙角扫过她脚背,沾着血的裙边还带着体温。

    她膝盖一软,老陈慌忙搀住她,枯树皮似的手掌拍着她后背,拍得比当年他哄儿子时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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