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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 暗流涌动,布局反制(2/3)

们以为换了马就能藏住尾巴。”他低声道,目光像淬了火的刀,“可他们不知道……我们要的,从来不是砍断尾巴。”

    楼下忽然传来巡街自卫团的口号声,“实业救国”四个字被夜风卷进窗来。

    顾承砚整理好西装领口,将牛皮纸袋推给青鸟:“去告诉王会长,明早九点,带盒龙井。”

    青鸟接过袋子时,触到里面硬邦邦的纸角——是份盖着英美商行公章的“抵押合同”。

    他忽然明白顾承砚的打算:当李仲文看到顾氏“急需脱手”的丝绸,又听说英美商行要压价,这个刚被三井选中的“白手套”,定会急着在两边下注。

    而当他两边下注的证据落到工部局……

    顾承砚望着青鸟远去的背影,转身对苏若雪伸出手:“走,去账房对一遍影子账簿。”

    苏若雪将钢笔插进发间,把手放进他掌心。

    两人的影子在地板上叠成一片,像两株并肩的树,根须在暗处交缠。

    窗外,黄浦江的夜航船鸣起长笛。

    顾承砚望着江面上跳动的灯火,忽然想起穿越前在课堂上常说的话:“商战的最高境界,不是击败对手,而是让对手按照你的规则,亲手递上绞索。”

    而此刻,那根绞索的线头,已经缠上了李仲文的手腕。

    黄浦江的夜雾漫进账房时,顾承砚刚合上最后一本影子账簿。

    苏若雪的钢笔尖在算盘上轻点两下,珠串碰撞声像极了他们初遇时,她在绣楼弹的湘妃竹帘——那时他还是个被骂作纨绔的混小子,偏要凑过去看她算绸缎进项,被她用算盘珠敲过手背。

    "王会长那边该到了。"他指腹蹭过桌面一道旧疤——那是原主醉酒时砍的,如今倒成了暗格机关。

    苏若雪抬头,见他从疤下抽出个牛皮纸信封,封皮上"日资关联企业清算预表"几个字洇着淡淡墨香。

    "这名单有七成是真的。"顾承砚将信封推给她,"但最后一页夹了李仲文的名字。"他指尖敲了敲信封角落的水渍印,"我让阿福在茶水间说漏嘴,说工部局的人今早翻了赵德昌的旧账。"

    苏若雪忽然握住他手腕:"你是要让李仲文觉得...他被三井当弃子了?"

    "他本就是。"顾承砚抽回手,替她别好滑落的钢笔,"三井要的是能遮风挡雨的墙,不是会漏雨的瓦。"他看了眼怀表,"王会长该到福煦路了。"

    福煦路17号的门灯刚亮起,王会长的黄包车就碾过青石板停在巷口。

    他扯了扯皱巴巴的纺绸衫,掌心的冷汗把顾承砚给的名片浸得发潮——那是枚暗纹铜版纸,烫金的"上海民族商会"字样在路灯下泛着冷光。

    门房刚要呵斥,王会长已摸出块袁大头拍在门墩上:"劳驾通传,说南市棉纺的老王来谈丝绸代理。"他瞥见门房袖口里露出的靛蓝布边——和特高课便衣常穿的"工作装"一个色。

    客厅里,李仲文正摩挲着刚得的青花瓷瓶。

    听见通报时,他的手指在瓷瓶上划出道白印。

    等见到王会长时,他的目光先黏在对方怀里的锦盒上——盒盖没关严,露出龙井茶叶的青尖。

    "顾少东让我带的。"王会长把锦盒推过去,顺势将信封滑到桌角,"他说最近时局乱,有些话不便直说。"他压低声音,喉结动了动,"今早我在汇中饭店听见...工部局要清一批'不明来路'的买卖。"

    李仲文的瞳孔缩成针尖。

    他盯着信封上的字迹,突然抓起茶盏灌了口,却被烫得呛咳:"你...你怎么知道?"

    "我侄子在工部局当差。"王会长抹了把额头的汗,指尖无意识地蹭着裤缝——那是顾承砚教的"慌乱"暗号,"他说名单上有个姓李的...您可千万当心。"他起身要走,又折回来把名片拍在桌上,"要是需要疏通,打这个电话找我。"

    等黄包车的铃声消失在巷口,李仲文颤抖着拆开信封。

    最后一页的"李仲文"三个字像把刀,扎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抓起名片对光一照,暗纹里浮出"紧急联络"四个小字——那是顾承砚特意让苏若雪找汇丰印的,和工部局密函用同批纸。

    与此同时,三马路的裕丰钱庄里,苏若雪的指尖正顺着分类账快速滑动。

    她翻到"大生棉纺"那页时,钢笔尖突然顿住——原本该到账的三十万日资贷款,被划了道刺眼的红杠。

    "张经理。"她抬头时,眼尾的弧度收得极紧,"麻烦调阅近三日所有日资银行的放款记录。"

    半小时后,一沓薄如蝉翼的纸页摊在她面前:六家棉纺厂、四家米行、两家缫丝坊,总计一百七十万的贷款被抽回。

    苏若雪摸出怀表对了对,立即拨通电话:"陈行长,我是顾氏的苏若雪。

    请问华懋银行能否支持临时拆借?"

    她的声音像浸了冰水的银铃,清晰得不带半分颤音:"对,以顾氏、荣记、张记三家的库存做抵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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