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一点,顾承砚站在商会顶楼的露台上。
黄浦江的风卷着汽笛声扑来,他望着对岸日商纱厂的灯火,想起密室里那张标红的汇通码头地图——那里现在堆着顾氏绸庄的三十箱杭罗,本该三天前运去武汉。
"少东家。"杂役老周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信箱里有封新信,没贴邮票。"
顾承砚接过信,牛皮纸封面上的钢笔字力透纸背:"警告"。
他捏着信封的手紧了紧,听见老周的布鞋声消失在楼梯口。
月光漫过信封口,他突然想起张巡长在密室说的"老霍",想起霍夫曼每次见面时礼节性的微笑,想起苏若雪今早往他口袋塞薄荷糖时说"要小心带香水味的德国人"。
风掀起信纸一角,露出里面半行字:"你已触及......"
顾承砚的拇指按在封口胶水上,突然笑了。
他望着对岸的灯火,把信收进西装内袋,那里还装着苏若雪今早塞的最后一颗薄荷糖,糖纸边角有她的针脚。
"棋手?"他对着江风轻声说,"那便让他们看看,谁才是执棋人。"
露台下的信箱在月光里投下细长的影子,仿佛一只张开的手,正等着接住明天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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