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差点……”
“没事。”顾承砚抓住她沾着泥土的手,把她的掌心按在自己心口。
剧烈的心跳透过粗布衬衫传到她手上,“你呢?有没有躲好?”
“技术组都在法租界教堂。”苏若雪抽了抽鼻子,突然用力抱了他一下,发间的珍珠坠子硌得他下巴生疼,“老陈说染坊机器没坏,账本也……”
“顾少!”老陈的声音从码头另一头传来,他举着个烧焦的金属牌,“在江里捞着的,敌机残骸上的编号。”他抹了把脸上的水,“查了巡捕房档案,这飞机是从苏州河上游的‘马赛庄园’起飞的——那地方挂着法国商会的牌子,说是什么丝绸仓库!”
顾承砚接过金属牌,指腹擦去上面的焦痕。
编号末尾的“F - 7”刺得他眼睛发疼——那是法商常用的标识。
他突然笑了,笑声里浸着冰碴:“果然,每只黑手都爱戴白手套。”
“少东家!”阿福从巷口跑过来,怀里抱着个拍满灰尘的电报机,“北平大学的陈教授发来密电,说‘冯·霍夫曼’三天前坐夜车去了南京,跟日本特务机关的人见了面……”
顾承砚的手指在金属牌上一紧,月光照得他眼底发亮。
苏若雪顺着他的目光望向黄浦江,江风卷着硝烟掠过他们身侧,远处教堂的钟声正撞碎晨雾。
“南京……”他低声念了句,转头看向苏若雪时,眼里的火又烧得旺了些,“该去会会这位‘霍夫曼教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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