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不了太久——黄供奉的肺,怕是撑不过这个春天。\"
葵杉的手开始抖。
他望着远处黄九阴的背影——那抹灰布棉袍正蹲在路边逗只花斑狗,回头冲他笑,露出缺了颗牙的牙龈。
\"我要先见药。\"他听见自己说。
黑袍人笑了,声音里浸着冷:\"您老会见到的。\"他转身融入雪雾前,又补了句,\"大年初一,曼陀罗开时,我们自会来寻您。\"
葵杉攥着檀木盒,指节发白。
他没注意到,黄九阴已经走到他身后,正盯着他手里的盒子。
\"老葵?\"黄九阴的声音轻得像片雪,\"那是什么?\"
葵杉慌忙把盒子藏进袖中,却见黄九阴从怀里摸出个布包,里面是五颗裹着金箔的药丸:\"刚才在药铺,我问了大夫。
他说这是补肺的,说是......\"他突然顿住,盯着葵杉泛红的眼眶,\"你哭了?\"
\"雪渣子迷眼了。\"葵杉别过脸,袖中的檀木盒硌得他生疼。
此时千里外的扬州城,谢府的绣楼里,丫鬟捧着铜盆进来时,正撞见自家小姐对着铜镜发怔。
镜中女子面容娇美,可她的手指正捏着面皮边缘,缓缓用力——
\"姑娘,\"丫鬟吓得手一抖,铜盆\"当啷\"落地,\"大年初一要给老夫人敬茶,您这是......\"
谢卓颜没应声。
她望着镜中逐渐露出的半张冷肃面容,指尖在人皮面具的胶痕上摩挲。
窗外飘起细雪,落在她鬓边的红绒花上,像极了血珠。
\"去把新做的大红袄拿来,\"她转身时,声音甜得像蜜,\"明儿个,该让所有人瞧瞧,谢府的大小姐,到底长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