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跳了跳。
陆九渊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点自嘲——他总以为自己是布局人,可现在看来,谢卓颜的网撒得比他早。
从她在说书摊前停步,到故意\"落\"下神剑令,再到今晚的试探,每一步都像在拨弄琴弦,而他就是那根被拨得嗡嗡作响的弦。
\"明日万松岭。\"他喃喃重复谢卓颜的话,蜀道剑突然\"嗡\"地出鞘三寸,剑尖直指窗外——那点寒芒已经到了客栈外的巷口,是把裹着黑布的剑,剑鞘上刻着\"守心\"二字。
陆九渊的呼吸一滞。
三年前穿越时,那个黑斗篷人腰间的刀鞘,刻的就是\"守心\"。
雪还在下,远处传来更清晰的脚步声,踩碎积雪的声音像极了谢卓颜方才离开时的响动。
陆九渊望着剑令上渐渐融化的冰晶,突然想起老周提到的\"谢晓峰留剑亡人亡\"——如果剑令是谢晓峰的剑所铸,那所谓的\"剑亡\",是不是指剑令被毁?
而谢卓颜急着让他当剑侍,是不是因为......
窗外传来叩窗声,是三长两短的节奏。
陆九渊握紧蜀道剑,却在触到剑柄的瞬间顿住——那节奏,和谢卓颜方才敲桌沿的频率一模一样。
他伸手开窗,风雪灌进来时,却只看见满地碎雪,和一片落在窗台上的银鳞。
那是神剑山庄弟子服饰上的装饰,在烛光下泛着冷光,像极了谢卓颜发间那枚银簪的纹路。
陆九渊捡起银鳞,指腹被边缘划破,血珠落在银鳞上,突然绽开一朵梅花。
他盯着那朵血梅,耳边又响起谢卓颜离开时说的话:\"明日卯时三刻,万松岭。\"
而在这风雪夜的另一头,谢卓颜正立在万松岭顶,腰间剑令与山风共鸣。
她望着远处客栈的灯火,指尖轻轻抚过剑令上的梅花,低笑出声:\"陆先生,你猜得到剑令的秘密,可你猜得到......\"她的声音被风卷散,只余下半句未说完的话,\"谢晓峰的剑,从来没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