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还瞪着——他最后看见的,是陆九渊蹲下来,把染血的折扇按在他眉心。
\"说书人不说废话。\"陆九渊起身时,月光正好照亮他袖中玉牌。
那是护龙山庄的信物,此刻正泛着冷白的光。
他点燃破庙的帷幔时,听见木料噼啪作响,火舌卷着黑羽箭尾,像极了上官海棠肩头上绽开的血花。
同福客栈的油灯还亮着。
陆九渊推开门时,上官海棠正靠在床头,手里攥着他的折扇。
她换了件素色中衣,肩头裹着雪白的纱布,在灯下泛着珍珠似的光。
见他进来,她慌忙把折扇藏在身后,耳尖又红了:\"你......没受伤?\"
\"没。\"陆九渊解下染血的外衫,挂在椅背上。
他的中衣也沾着血,却不是他的。
上官海棠盯着他胸前的血渍,喉咙发紧:\"皮啸天......\"
\"烧了。\"陆九渊倒了杯茶,递到她手边。
茶水倒映着他的眼睛,深不见底,\"护龙山庄的仇,我替你报了。\"
上官海棠接过茶盏时,指尖触到他掌心的薄茧。
那茧是握笔杆磨的,也是握刀磨的。
她突然想起他说书时的模样——折扇一合,眼尾上挑,说\"且看这江湖,谁主沉浮\"。
此刻他眼尾的红还没褪尽,却轻声说:\"曹正淳的人,该收收爪子了。\"
窗外传来梆子声。三更天了。
陆九渊走到窗边时,听见远处传来马蹄声。
那马蹄声不急不缓,却带着官差特有的利落。
他回头对上上官海棠的目光,她正把折扇展开,扇面上的\"舌战群儒\"被烛火映得发亮。
\"有人来了。\"陆九渊说。
上官海棠把折扇轻轻搁在桌上,指尖抚过扇骨上的血痕:\"是福是祸?\"
陆九渊没说话。
他望着窗外的夜色,听见马蹄声停在客栈门口,接着是熟悉的咳嗽——那是邢捕头的公鸭嗓,正跟佟湘玉说\"劳烦通传陆公子\"。
月光漫过窗棂,落在上官海棠腰间的银质腰牌上。\"天\"字在暗夜里发着冷光,像颗即将坠下的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