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袭!” 刘裕军中斥候的嘶吼刚落,甲板上的士兵便被射倒一片。
鲜血顺着船舷蜿蜒入江,染红了江水。
刘裕一手握盾挡在身前,一手高举令旗,冷静下达命令:“左翼船队上前阻截敌军中路,右翼弓弩手压阵,箭雨覆盖敌军冲锋路线!”
训练精良的刘军马上恢复了镇定,在刘裕的指挥下组成了防御体系。
朱军统帅朱棣则针对刘裕的布置指挥士兵破阵。
他眼中升腾着好战的光芒,双臂极其用力地挥舞,恨不得亲自率领士兵作战。
好不容易抓住了这个可遇不可求的良机,敌军不过三百人,今日定要将刘裕生擒!
江面瞬间被战火吞噬,两军船只相撞,朱军踩着甲板发起冲锋,长矛刺穿盾牌的脆响、刀剑碰撞的铿锵与士兵的呐喊交织回荡。
朱军阵中突然冲出一将,黑甲红袍,手持大刀,正是朱棣麾下大将潘璋。
“何人敢挡我路!” 潘璋声如洪钟,大刀左劈右砍,好不威风。
周遭刘军无人能挡,不是被砍作两截,就是被其晃入水中。
“休得猖狂!”关平立功心切,见潘璋逞凶,当即上前迎战,抡动青龙偃月刀袭向潘璋脖颈。
两人身影相错,在狭小的甲板上厮杀起来,打得难解难分,兵器碰撞的火花格外刺眼。
潘璋骁勇不假,但师承关羽、关胜、魏文通等将的关平亦远非常人可比,刀刀直击要害,招式凌冽至极,由不得潘璋不小心应对。
“汝乃何人?报上名来!” 潘璋后退几步拉开距离,厉声发问。
关平活动了一下手腕,大喝道:“征南将军之子关平是也!”
潘璋不想落了气势,反击道:“关臭虫!”
“既非名门出身,谁知你父亲是哪个无名之辈?”
关平登时勃然大怒,虎步上前,刀锋直取潘璋首级,二人再度战成一团。
随着时间推移,刘军的防线逐渐出现松动。左翼船队被吕蒙突破,几名朱军已冲到刘裕眼前。
此时此刻,纵是作为主将的刘裕,也不得不上场作战了。
亲卫递上一杆马槊,刘裕舞槊便冲,暴喝之声宛若惊雷,引得周遭将士侧目。
朱棣在中军看到刘裕亲自上阵,大笑道:“敌军主将亲自厮杀,料来破阵就在眼前。将士们加紧攻势,今日若能杀了刘裕,人人赏一两黄金!”
语毕,士气大振,成群结队发起冲锋。
刘裕所在的走舸船上瞬间挤满了人,彼此掩护着靠近刘裕。
周盘龙看得心焦,奈何自己身陷重围,短时间内无论如何也冲不过去,只得大声呼喊,希冀以此吸引朱军注意。
朱棣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压根不受干扰,只给了周盘龙一句嘲讽:“匹夫之勇,跳梁小丑耳。”
可当他的视线再度转向刘裕方位时,脸上的笑容却突然僵住了。
只见刘裕立于走舸船头,马槊在他手中舞得如银龙出海,上面布满了朱军的鲜血。
那丈八长的兵器本需双手握持,在颠簸船板上更是难控,他却单手提握,如臂挥指一般轻松。
朱军兵士潮水般涌来,刀枪剑戟密密麻麻刺向他,却全被马槊精准拨开。
他踏步向前,槊杆横扫便掀翻几人,随即挺槊直刺,枪尖穿透甲胄,将敌兵挑飞出去,溅起的鲜血染红了船板。
不过片刻,整艘走舸上的朱军已被他杀得胆寒,要么跳江逃生,要么跪地求饶。
阵外的朱棣见此情景,惊得瞳孔骤缩,忙令增兵围剿。
可未等援兵靠近,周盘龙已提刀杀到,刀锋劈砍间扫清侧翼敌兵,牢牢护在刘裕身旁。
刘秀亦迅速收拢残部,指挥兵士结成锥形阵,朝着刘裕的方向突进,与他二人形成犄角之势。
细细望去,好似有一员大将正在狼狈逃跑。
定睛一瞧,黑甲黑袍,不是潘璋,又能是谁?
战局,竟被二刘逆转了过来!
朱棣恼怒至极,不敢再继续纠缠,率领麾下士卒有序退去。
及上岸,见刘军飞速撤走,朱棣瞪大双眸看向一人:“邓愈的后军呢?我轻舟在前,教他领大船在后,为何厮杀了这么久还不到!”
“但凡有一艘走舸船在,刘裕岂能逃脱?”
那人哪受得了朱棣之虎威,吓得浑身战栗:“小的不知。然、然邓将军素来慎密,应...应该不会无故来迟。”
“还请四公子息怒!”
朱棣吐出一口浊气,扫视一圈麾下士卒,摆了摆令旗,收兵回城去了。
与此同时,距离朱棣战场几十里的上游处。
三十余艘艨艟、斗舰在江面挤作一团,船舷碰撞的巨响混杂着兵器交击声,吵得天地直晃。
挂着“邓”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