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干技术活还顺手抄了贼窝!兄弟们,搬!”张铁柱哈哈大笑,钢叉柄猛地用力向下一压一旋,那毒贩头子眼睛一翻,喉咙里发出一声古怪的抽气声,彻底软了下去。他带来的这群如狼似虎的前老兵和狠人,打人打顺了手,动作麻利得令人发指。砸开伪装的仓库门,迅速将里面的毒品成品、半成品、账册甚至来不及藏好的少量现金和金条,搜刮一空。十几分钟不到,沉重的“漂流者”集装箱已被重新挂上完好无损的卡车。
几分钟后,木姐寨唯一通往外界的、坑洼不平的土路上,几辆引擎咆哮的汽车冲了出来。领头的是那辆亮着大灯的重卡,后面拖着亮银色的“漂流者”集装箱,稳稳当当。后面跟着的几辆破旧皮卡则摇摇晃晃,车厢里塞满了被捆得像粽子、满身伤痕灰头土脸的毒贩俘虏,车斗里摞着成袋的白色结晶粉末、压制成砖块状的红色麻古、缴获的长短枪支弹药,以及那本沾染着血污和尘土、记录着无数罪恶交易的厚厚账册。张铁柱坐在重卡的副驾驶位置上,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和溅上的泥点,回头望了一眼身后木姐寨方向——那破旧军营的角落里,已经隐隐冒起了浓烟。
他咧嘴一笑,露出两排大白牙,掏出那只信号时有时无的破旧手机,拨通了瘦猴儿的卫星电话:“喂?瘦猴儿?报告宜雨哥!冰库砸了,兄弟一个不少救出来了!铁箱子擦干净,亮堂着呢!哦,顺便在里面翻出老大一堆‘精白砂糖’、‘红砂糖’(代指毒品)!还有几十箱准备看‘礼花表演’的筒子(指枪弹)!哦对,还有本贼详细的‘菜单’(账本)!”他顿了顿,声音带着点得意和随意,“兄弟们手脚快,看那地方脏乱差看不过眼,顺便帮他们搞了次彻底‘卫生大扫除’!现在正押着这群‘垃圾’,准备送去隔壁邦警署的‘生活垃圾处理站’!让他们依法焚烧填埋!”
几天后,一份看似平常的《人民日报》国际版,在一堆国际时政要闻的右下角,刊登了一则不太起眼却引人深思的消息:《我国公民海外科研设备遭非法扣押中方员工临危不惧保护资产中缅警方联手破获跨境制贩毒团伙》。而在江城长江实业集团内部最高级别的加密简报里,内容则要生动刺激得多。
简报最后附上了一张偷拍的照片:背景是一辆布满划痕和泥浆的重型卡车,车顶上那个亮银色的“漂流者”机房在高原的阳光下反射着耀眼而冷峻的科技光芒。
卡车前,一群穿着沾满泥污的迷彩裤、破旧衬衫和人字拖的精壮汉子,像一群刚刚打完胜仗、洗去尘土的角斗士。为首那个身材魁梧、如同铁塔般的汉子,肩上轻松地扛着一根缠着几圈黑色绝缘胶带的自制加长钢叉,咧开大嘴对着镜头笑着,白牙在晒得黧黑的脸上格外醒目,透着一股无所畏惧的彪悍。
雷宜雨放下手中的纸质简报,手指在坚硬冰凉的红木桌面上轻轻点了点。张铁柱这支看似“不务正业”、被他提前用各种“城市管理新装备”武装起来的“地推铁军”及其展现出的跨境“特殊执行力”,第一次在真正的刀光血影中露了脸,也亮了锋芒。这份锋芒,既是警告,也是资本。
加密专线电话响起特殊的铃声。雷宜雨拿起听筒,那头传来董天平静得有些异样、但每个字都带着千钧重量的声音:“雷总,《人民日报》刚送到。那批‘生活垃圾’,处理得可真是干净利落啊。”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苏总那边刚收到的‘设备维护费’发票,我看金额那一栏写得……好像有点笼统?太模糊了?”董天的音调依旧平稳,却带着一丝探究,“另外,沙旺这个人,树大根深,盘根错节。他背后……还有没来得及完全清理干净的枝叶藤蔓。你那‘长江漂流’品牌的矿泉水生产线,最近水质自动检测环节的频率,我看不妨再……稍微增加那么一点点?安全第一嘛。”
“劳董局费心了。”雷宜雨脸上的笑容温煦如春日的江水,眼底深处却是一片不动声色的深海寒渊,“设备受损严重,后续的全面维护、保养、调试,工程浩大,成本高昂,总得有人……承担费用。替天行道,也得收点工本费不是?”
他端起桌上的茶杯,慢悠悠地呷了一口刚沏好的江城云雾茶,语气轻松得仿佛在谈论早餐,“至于矿泉水?放心,我自己就天天喝着呢。以前连霍乱都抗过去了,还怕几条断了根、瞎扑腾的毒蛇吗?尾巴就算再长,”他眼中冷光一闪而逝,“也得看还有没有那份胆子,敢把脏爪子伸过来。来一根,剁一根罢了。”
放下电话,雷宜雨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
正午的阳光正烈,窗外,长江智造产业园区工地上塔吊林立,机器轰鸣,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金三角密林里裹挟着硝烟和毒雾的腥风,已经吹到了长江边上。但这阵风,非但没能熄灭他心中的火焰,反而让那火焰燃烧得更旺、更烈。江城出租车上的“反垄断”只是个小小的插曲,四万亿浪潮下的支付暗战、产业升级博弈,这棋局才刚刚开始热身,而他雷宜雨手中早已暗藏的牌,又岂止是张